明轻轻心脏瞬间又提了起来。
她想,那生长恢复期呢。
但是接下来又翻了几十页,有关克拉弗林星人蛋壳的介绍已经完了,也没看到有关于失去蛋壳之后的恢复期的介绍。
大约是因为,在编着者看来,不存在这么傻的主动把蛋壳送给别人的人。
明轻轻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傅雪深有一段时间精不济,显得恹恹的,变得不爱出去晒太阳了,只待在屋子的阴暗角落。
搬家那天,浑身上下还包裹着一条棕色的毛毯,头顶戴着巨大的黑帽子,与平时的采奕奕大相径庭——但当时她却并没察觉。
事实上,她总是难以察觉的变。
当作为小丧尸第一次易感期身陷精力暴动的时候,她本应该注意到,追问到底,可她没有。
当因为阿喀琉斯而闷闷不乐,不敢来用阿喀琉斯测验自己的心时,她也并未察觉。
她好像总是没有很在意傅雪深的喜怒哀乐。
说是粗线条,但实际上明轻轻心底清楚,她还没学会怎样像他一样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
难怪傅雪深总是没安全感,患得患失,尤其最近又发生了那件事——阿喀琉斯在她手中熄灭。
她已经在打开自己了,已经在努力遗忘原生家庭带来的一切阴影,在学会有关于“爱”的所有事情了。但她盯着碰撞之后连块淤青也没留下、被他留下的蛋壳保护得很好的手背,仍感到十分懊恼,这么久过去了,自己不应该还在蹒跚学步、跟不上的脚步才对。
尽管小傅不会觉得累,不会放弃等自己,但她不舍得让他总是付出多的那一方。
约会失败、阿喀琉斯熄灭的这两日以来,明轻轻一直在想办法消除傅雪深的不安。
甚至,舰长所说的解除发热期的事情,她也是完全心甘情愿和做的。
但是她没有先开口,一个原因是磨不开面子,感到羞赧,完全不是自己会做出的事情。
另一个原因是想等先开口,毕竟这种事情在地球上不是一向都由男人主动吗?
但明轻轻逐渐开始理解傅雪深的心情,或许是不希望用易感期绑架自己。
明轻轻视线落在“蛋壳就是本族人的盔甲,切忌随意破坏”那一行小字上,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酸涩和冲动。
她想他了。
没错,虽然才分别几个小时的功夫。
但她很想他。
喜欢一个人永远该双向奔赴,不应该让对方感受不到才对。可以为了她不远万里来到地球,定居地球,那么她也可以为了踏上另一颗素未谋面的星球。可以默默无言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献给她,那么她放在他掌心的就不该只是一只华而不实的蛋壳编织袋。可以尊重她的选择,对发热期应对之策缄口不言,那么她也可以为他迈出那一步,先对两人的未来做出承诺。
明轻轻忽然有许多话想和远处那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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