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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立山向椅背靠去,眯着眼睛,继续轻声说:“我是岳家的旁支,住的远,一般没有机会去楼里,偶然发现六合杂谈也是个巧合。后来我的孩子出生,居然是女儿……我想起了这本书,心里十分慌乱,就连夜赶去楼里,把这本书偷了出来想认真研读……因为我没有每天去楼里钻研的条件。”

“我的女儿自出生后灾难不断,我仗着自己阴阳术法高强,拼尽了全力护着她,但是她四岁那年还是出了事,永远的离开了我。我失去了这世上和我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心里没了盼头,什么也顾不上了。”

岳立山口吻很淡,仿佛只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我就自甘堕落,成了一名鬼师,为的就是抢夺别人的阳寿,填补给我的女儿。这丧尽天良的事一干就是二十多年,我为我的孩子……偷了二十年的阳寿。”

他说话时,时灿和殷栖寒已经将六合杂谈的红印检查完毕,果然没有任何问题,的确是阴阳四家特制的印记。

时灿微微皱起眉,开始思索她爸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干了什么,以至于她根本没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灾厄:“立山叔,我不是伤你的心,但我刚才回想了一下,我从小到大真的没有什么灾难。别说是小碰小伤,就连普通的感冒发烧都很少有。难道也是我爸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吗?”

岳立山直直的望向时灿的眼睛,他的眼神像一汪深潭,里边透出几分意味不明的期待:“不是的,人这一生是很漫长的。有的人一生不知愁滋味,有的人少年未老先白头。也许你觉得你之前的人生过得很顺利,但如果你一直都顺风顺水,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坐在我面前了。”

他说:“谁家忍心把天真无邪的明珠,丢到荆棘中独自摸索前行?”

他这话说的挺有道理,时灿心中终于生出几分认同:也是,她哥出事之前,她的日子过得的确无忧无虑,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但自从大哥出事之后,生活就大变样了,走到今天,和以前简直是天翻地覆。

时灿接受的坦然,甚至还有闲心默默调侃自己两句,但殷栖寒却没那么容易接受:“可是……她从小没有吃过苦,转折是在成年之后改变的,所以她和别人不同,是不是?”

岳立山说的话他听明白了,甚至还往前多想了两步——也许灿灿是不同的,她没有那么容易死。这不仅是他的猜测,也是他心中正苦求的希望。

幸好,殷栖寒看见岳立山一点头:“是的,她是特别的。”

“这本书上说,其他三姓的女儿伴着灾厄出生,只有一种特殊情况。也许有人会平安无事的长到十八岁,再由外力牵引,走上救世人渡苍生的道路。成则有惊无险,败则生灵涂炭。”

越说越扯了,时灿被岳立山的台词弄得无语半天,指着自己的鼻尖连连点了几下:“你的意思是说,我还成了救世主了?别闹了大叔,这么无聊的话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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