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礼日那天,亚伯用生命伪造出天衣无缝的幻境,帮助维里逃到神庙,将主教伊格唤醒。而他自己则燃烧生命,化成一缕温柔的风,消散在天地间。
“他们都是好孩子。”阿尔弗雷德叹息说。
维里轻轻点头:“嗯。”
兰德尔最后和亚伯一起葬在瓦伦丁夫妇的墓旁,就在尤弥尔森林。分离几百年的一家人,终于能够团圆。
维里购买车票,和阿尔弗雷德挥手告别。
乘坐列车的人很少,维里检票后,就安静地坐在包间沙发上,凝视着玻璃窗留下的雨痕。雪鸮亲昵地蹭过来,用鸟喙磨蹭他的脸颊:“维里、维里,没事的。”
窗外的王都笼罩在雨幕中,码头、高楼、乃至远处的皇宫,钟楼,都连成模糊的一片。雨声穿过玻璃,清晰地落在他和雪鸮的耳中。
维里:“我只是,有点激动,难以自抑。”
他凝视着雨景,在他的视野中,那些景色扭曲变形。一会儿是毕业典礼上,他亲手为兰德尔戴上桂冠;一会儿是他坐在图书馆中,若有所思地亚伯消瘦的背影。他们二人的牺牲,让维里百感交集,又怅然若失。
雪鸮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维里喃喃复述:“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列车轰隆隆地开动,他再次听见尖锐的鸣笛,热气大量地熏热自天而降的雨水。这架钢铁马车,沿着铁轨一路奔驰。
王都渐渐远去,雨水慢慢停息。
列车驶入辽阔的平原,地平线上偶尔可见起伏的丘陵。
他们闯进铺天盖地的金色里。
小麦成熟的季节,麦田变成瑰丽的金黄,在风中,麦浪起起伏伏,宛如浩瀚的海洋。维里失神地望着无边的麦田,看着麦田里一闪而过的红顶小房,以及守护着田野的稻草人。
他终于亲眼看见了麦田。
不是梦,也不是其他人的回忆,而是真正的,金黄的麦田。
麦浪翻涌,绵延向远方,蔚蓝的天空中有群鸟飞翔,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他在列车上打盹,反复做梦,梦里有无垠的花田,雪白的小屋,还有墙壁上栩栩如生的紫罗兰。
十七天后,他到达佣兵之城法斯特。
他需要在法斯特购买一匹马,以便他骑马赶路。
法斯特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先前大战的影响,肖恩辞去佣兵公会会长的职务后,便不知所终。
维里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家酒馆,花费一枚金币打探消息。
现在坐在位置上的会长是位年轻的女孩。
维里有些惊讶:“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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