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也不敢给产公太大的压力,怕他当场昏死过去。
她给何子秋一点点渡着真气,这股内力仿若一个推手,帮何子秋推了一遍又一遍。
“王君身子骨脆弱,早年受伤太多,定比常人困难些。”产公不停地念叨,想要缓解自己的焦虑,若这回他顺利接产,他一定是全天京最牛逼的产公,给皇君接生那都是小世面了。
夏枫紧张了三个季度,脑子里那根弦岌岌可危,只要再给一点力便会当即崩断。
她抓住产公的手臂,为了不让何子秋听见,用唇语静默道:“若有危险,保大的。”
产公一惊,骇然点头。
何子秋早前受过太多伤,皮外伤可用药外敷治愈,但内伤不行,这点是夏枫没想到的。她完全忽略之余,何子秋也从没提过,经常咬牙忍下一些小的病痛,事后全当啥也没发生,自己也以为不算事。
但大病都是小病积累的,不是不发,只是时候未到啊。
夏枫握着何子秋的手剧烈得颤抖着,望着一盆又一盆血水,心比窗外的雪还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秦枚和夏枫站在长廊内等候,随着门一开一合,嗅到一缕腥气。
天色越发暗了,烛台上的蜡烛换了一根又一根。
约莫凌晨,一声幼儿的啼哭划破天际,众人这才盯着一双黑眼圈放下坠着的心。
产公抱起小婴儿,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恭喜王女喜得世女。”
然夏枫看也不看小孩,紧紧握着何子秋的手:“子秋,你辛苦了。”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小孩只是个意外”。
翕动翕动鼻翼,夏枫害怕得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滚烫的泪珠洇进了何子秋的枕头。
何子秋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止血、缝合伤口等后续工作又持续了两盏茶的功夫。
门外的夏椿得知是个小女孩时,心拔凉拔凉的。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问夏枫:“你要改扶持你的女儿登位吗?”
夏枫在房内待了一夜。
产公说何子秋需要静养,夏枫本欲离开,谁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虚弱得嚅嗫了一声:“别走。”
夏枫便拉了个小板凳,紧紧握住何子秋的手,说了好多遍:“不会走的。”
等产公出来,夏椿一把抓住他:“贤王……高兴么?”
高兴还是不高兴呢?产公只能隐晦道:“小世女出生到现在,王女看都没看呢,连名字都没取呢。”
“放心啦,”秦枚拍拍她的肩,“你大可以明晃晃问她‘你打算让你女儿未来干啥’,她准会说‘随便什么都行’,因为她心里只有何子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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