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陆陆立于树荫下嬉笑,“三姐姐,新衣裳?极好看呢!”
佟杉姗低头羞赧,以帕遮唇,“今日秦风楼办诗宴,陆陆一同去否?”
“不了不了,我去非得把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吓晕不可。”
言笑晏晏间,待到天色微晚,佟杉姗方离开夏至院。
佟陆陆一屁股落座环公子对面,没好气问:“喂,你叫啥?我总不能一直叫你环公子吧?”
他不语,倒是一旁默默无言的昭云发话:“小姐唤公子环哥儿即可。”
环哥儿?还宝玉呢。
佟陆陆思索一番,随意叫唤起来:“环儿?阿环?环环……一环,二环,三环……五环?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少年眉毛一抬,颇为恼怒。
他深吸一口气,不太管用,又吸了一口。
佟陆陆噗嗤笑了,一手托腮,饶有兴趣道:“你都是我夏至院的人了,我捏着你的卖身契,理应有取名字的权力吧?既如此……你便叫环纡如何!”
总以为她要取小环子之类的俗名,忽闻环纡二字,对方显然有些诧异。
少年略微抬头睨她,阳光下,他透而光滑的面庞似撒上金粉,那双晦暗的眸终聚焦,生出光来,美得璀璨:“有何典故?”
“有诗云:征作宫常应,星环日每纡。盛哉逢道合,良以致亨衢。”佟陆陆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洪水就泛滥,她傻呵呵摇头晃脑,忙卖弄起学问,“如何?甚喜是不?”
啪!
对方地将书合上,与她同边撑颚,眸光诡谲,淡淡吐息,“二流人,读二流诗。”
“你!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待佟陆陆发作,树上停留甚久的一只白鸽忽代谢起来,只听“啪”,软软温温湿乎乎的,黄的白的灰的便落在佟陆陆外露的臂上。
这白鸽肠胃极好,吃了甚多,如今那物什顺势而下,糊了她满臂。
环纡讥笑起身,于当场石化的佟陆陆身旁走过。
一阵沉香风拂,佟陆陆抬起头,他那颗引人怜惜的痣之上,明眸浮起阵阵戏谑:“六小姐,新护袖?极好看呢。”
佟陆陆与环纡,势不两立。
二人就像水火无法交融,一碰面便能掀开夏至院半边天,可苦了春枝。
佟陆陆每每生出对付他的新法子,便细声细气“环纡环纡”地唤他,虽从未成功过,然环纡对这称呼不置可否,渐渐默认了这个新名。
近日,佟陆陆意外发觉院内鸽子越来越多,不知是信鸽亦或是普通的白鸽。
然她是个极记仇的人,因了“护袖”那事,每日起床,首要便是爬梯子将它们一应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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