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纡背靠着窗户,寻了个看好戏的绝佳位置。他假装看书,实则玩味地用余光瞄向院中。
早前听闻,邹曲临文韬武略,若能走上正道,辅佐明君,日后必成伟器、耸壑凌霄。只可惜,邹王是明帝的忠臣,邹曲临怕也是个愚忠之人。
环纡淡淡瞥去,那邹曲临比他初见时更正气凛然,竟没了纨绔的一贯秉性,眉宇之间,俊朗清秀。
再看邹曲临望着的那人,小小的一只,满身泥巴趴在石桌上,活像他的阿龙。
“邹曲临,你怎么想的,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佟陆陆一上来便破口大骂。
邹曲临已十六了,比她高出一个半头。她哼哧哼哧爬上石桌,居高临下,显得自己有气势些。
对方茫然:“此话怎讲?”
此话怎讲?
佟陆陆气得胸膛起伏,指着他鼻子龃龉:“你蠢啊,我们之间但凡有一丝可能,你我便不会称兄道弟这么多年!”
“我们理应会有心动,我们的画风应是:邹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呀~你长大了娶我好不好呀~”
“而不是:邹曲临,老娘带你去逛窑子!”
“……”他思索一番,觉得有理,不知忆起什么又笑出来,阳光又美好,“可是陆陆,我对你一直是心动的。若不是你缕缕盛情相邀,我亦不想如此年纪还整日花天酒地。”
“???”
佟陆陆觉得自己三观均受到了震撼,魂都差点儿被气出来。
她跳将下来,默默转身走到草丛中,挑挑拣拣,复捞起几个石头,转身一把把直直扔向他胸口,边扔边骂:“邹曲临你大爷的!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娘的把我当媳妇?!”
“……”
翌日一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邹世子亲自带着媒人往佟太傅府上纳采,求娶那荒唐的佟六小姐,却被佟六小姐严词拒绝,没剩半点面子。
除了邹世子,大家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会娶佟六小姐的人了。
佟府大夫人宛英更是气得犯了头疼的老毛病,拒不见客。
此事被闲来无聊的民众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终入了圣耳。
明帝且不想多管这些小儿女家家的事,便召来邹王,自以为语重心长道:“汝子曲临已年十有六,需为其前程思虑,择选贤妻。佟太傅才高八斗,其三女佟杉姗乃京城名才女,可与之配。”
邹王邹旻伏地而拜,叩谢圣恩:“陛下英明。”
邹旻回府后,将明帝所言一五一十述说,并分析其中利害。
邹曲临悉心听完,立于厅中,撩袍跪下,叩首拜父,“爹,恕孩儿固执己见,这辈子,定要娶到佟家六小姐,儿之正妻,唯陆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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