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杉姗无奈,只好将她拥住,尽心安抚:“好了好了,我自是知道你不喜邹曲临,当他是哥哥罢了。”
环纡心头莫名浮起一抹烦躁,他举棋下子,落盘极响,“你再演,我便赢了。”
佟陆陆猛然转头,狂挠发麻的头皮,气得发昏,“靠杯,你就不能让让我?”
“不能。”
与女主角和好后,佟陆陆更是不会单独应邀,同邹曲临出去溜达了。且自有了环纡,她棋逢对手,就整日窝在夏至院,想方设法要在某一方面赢过他,好歹挣回一点面子。
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可谓坚毅。
但究其原因,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归咎于“看他不爽”。
邹曲临却不知所以,他想不透既然都已订婚,陆陆为何仍对他日渐冷淡。
他见过她开怀的模样,自能一眼辨出她的疏离。他寻她数次,均被春枝木然回绝。
莫不是,她在气他多装了几年的纨绔?
邹曲临苦恼啊,课业上、画布上,就连绘制的地形图上,都写满了佟陆陆。
而佟杉姗却恰恰相反,时常约他游玩,令他很是为难。
时光慢慢,大明九年,竹月溪风的夏日,佟陆陆及笄了。
一息风吹落院内榆树茂繁的绿叶,落于圆圆石桌,和着满院凋落的石榴花于地上打转。
乱红纷飞,出落得越发轻灵鲜妍的佟陆陆趴于桌上,睡倒落花前。
岁月清欢,年华初好。十五岁的少女静静酣睡,她的双颊清透微粉,芳沁袭人,衣香鬓影,竟难得地宁谧香软。
和煦的光照拂过自她嘴角流出的口水,晶莹剔透。
院中和谐,屋内焦灼。
环纡将信鸽送来的纸条烬于烛上,清透的双眸微虚,神情晦涩不明。沉闷的气氛笼罩,他亲眼见烛火中的余烬再无痕迹,遂启双唇:“后日丑时,解语楼。”
“是。”
昭云一跃而去,消失在佟府。
温存袭人的花气由院内飞入,流转于他的鼻尖。环纡整顿思绪毕,推开房门,方见趴在石桌上熟睡的人双唇微张,哈喇子流了一袖。
他怔怔凝眺,花瓣唇角不自觉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足音筑然,片刻折返,十七岁的少年默默从屋内寻来一薄毯,为佟陆陆盖上。
于对面静坐,他手握一卷书,目光却不在书上,眼底流过的柔和自己都尚未察觉。
风轻歌,云留痕,天地仿佛陷入亘古之境。
算一算,他在这夏至院,已待两年。他本只望图个清静,起初每日仅混日子,佟陆陆却总寻他麻烦,不胜过他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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