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曲临骤然落马,被无数大明士兵包围,撕裂般的疼痛由肩部传至心头。
白盏辛。
前朝太子。
东宫之主。
竟是皓玉象姑馆的红伶,竟是那他助心爱之人赎回的面首:环纡。
“咳!咳咳!”东秦军撤退,邹曲临猛咳出一口血,瞳孔渐次扩大。
无缘无故的懊恼、悔不当初,统统倾轧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平静宽阔的若河,将白盏辛与邹曲临隔得如此遥远,就像他当时就意识到,白盏辛是极其强劲的对手,要战胜他,难如登天。
邹曲临初战便败下阵来的战报传至京城,明帝恍恍惚惚,将手中茶杯一应扔下,怒吼着要把传消息的小兵处死,且要就地处斩。
于是,堂堂帝王,抡起墙上的剑便收起锋落,将其咔嚓了结,血溅龙袍。
这大明,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大明江山,在几年的绚烂之后,竟要永归岑寂了吗?
“来人!
“陛下……”
“传朕口谕!命齐王,率兵增援!”
“是。”
皇帝气得双下巴颤颤,臣子人人自危,人民怕得小心肝惴惴,唯有佟陆陆依然在解语楼吃喝玩乐,乐不思蜀。
解语楼近来生意难做,但凡有些闲钱的人均买了粮食,粮价飞涨,普通民众苦不堪言。有钱人惶恐不安,只待在家里,偶尔压力过大来释放一下,便苦了解语楼的姑娘们。
蝶风一直陪着佟陆陆,近日除却佟陆陆以外的客人,她一概不见。
“我又输了,是蝶风技不如你。”一盘升官图从前总是玩不厌,佟陆陆今日却忽要与她耍六博棋,蝶风以为此等高级桌游陆陆并不擅长,谁晓得对方依然能碾压她取胜。
厉害,着实厉害。
这个佟陆陆,定是大智若愚。
“哎,”赢了也不开心,佟陆陆小酌一杯荷花酿,念起一个人,“蝶风,我长这么大,只有一个人赢过我,而且一直赢一直赢,从没让过我半分。”
蝶风眸中闪过了然,娇笑着为她削苹果,“棋逢对手,岂不极乐?如今与我对弈,这般轻易便赢了,反倒见你满面的无趣。”
那哪儿叫棋逢对手,根本就是被疯狂碾压!
佟陆陆瘪瘪嘴,又嘻嘻笑道:“今日我且睡在你这儿,好不好?”
“好,”蝶风将一片苹果塞入她口中,起身为她铺床,“你那小厮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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