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肇桢并不急着与白盏辛汇合,他率军南下,扫荡大明南部的城池,在金田仓受阻,遇到当地将领的顽强反抗,久攻不下。
战事越发胶着,虽偶尔传来捷报,但明帝手里仅剩最后一张王牌,他生怕邹曲临与齐王战败,这几日均坐立不安。
为了把北边的范启调动至中原,他必得先与匈奴结交,达成和平协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近日明帝瘦了不少,尽管耷拉的赘肉颤颤,亦遮不住小眼睛里的疲惫,“召奺岚来见朕!”
国临大危,陛下决意将掌上明珠奺岚公主远嫁匈奴,令人欷歔。
消息传至水昌,因一河之隔而坚守如此之久的大明军,忽觉国之将覆,又因厌战情绪陡升,士气越发低沉。
“近日观天相地理,属下猜测后几日将吹大风,东秦军可能会用火攻。”
谋士语毕,大明众将死气沉沉聚于帐中,无人应答,人人自危。
邹曲临道:“我们临若河,火攻并无利……不,也不一定,对方可是白盏辛……罢了,派几十人,连夜挖一条沟渠,将若河水以溪流引近水昌。”
他是怕了,怕了那深谙兵不厌诈之道的太子。
这几个月,白盏辛很少与他们正面交锋,他就像个小偷。一块大饼,趁你不注意这边咬一口,那边拽一块,如今这饼,竟被他偷得所剩无几了。
如此无良阴策,当真只有无良之人才想得出。
论诡计,大明众将,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去汝老母!”长年征战沙场的马将军终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唾沫星子横飞,“要我说,那小儿除了偷偷摸摸,明着干也干不过我们,不若正面邀战,难不成他还有不应战的道理?若不应战,他就是乌龟王八羔子!”
众将不语。在他们看来,白盏辛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扶住额头,邹曲临垂目道:“若正面邀战,白盏辛必留后手,定不会以全部兵力相迎,建城四面均会设防。”
齐王谨慎回曰:“他也可能派军偷袭我营,我们须得留一定人手在军中。”
马将军性格暴躁,临时插一句道:“不若全力一搏!将士拼死而战,为国捐躯何所惧!”
座上少年微皱生得齐整青郁的眉毛,沉声道:“白盏辛如此狡猾,倘若硬拼,只会被他一网打尽,输得一个兵也不剩!”
齐王叹息:“马将军,勿莽。”
“但,进一步想想,我们思及的,白盏辛亦能思及……他的分析可能在我们之前,不若……所有士兵一应而上,兵贵神速,以人数碾压。”
“既如此……我们就再算一步,多派一连小队从侧面入城。”
与白盏辛斗智,大明军胜算微乎其微,但若与白盏辛斗人数,大明军尚有希望。
马将军复拍案怒吼:“豁出去了!活捉那黄毛小儿!”
十日后,因忽起北风,为防东秦军火攻水昌,大明军北渡若河先一步迎战东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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