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安安静静地看月亮。
“我……我来这里是想放弃的。其实你都猜到了吧?这座桥叫流浪者大桥,是个很浪漫的名字。我好几个月之前就看中这里了。”小雌虫突然小声说。
“嗯哼?”乔瑞青给他递了个鼓励的眼色。
小雌虫又鼓起了一些勇气:“我雌父本来想送我上军校的,他说最近局势动荡,正是积攒军功的最好时机。可是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对从军不感兴趣,就一直在跟雌父对着干……后来我还偷偷自己报名了皇家学院,被录取了。可把雌父气的。”
“可是现在我在皇家学院也没能取得好成绩……前几天我的雄虫研究与侍奉课程挂科了第三次,再来一次我就该被劝退了。我……我对不起雌父……”他沮丧地喃喃自语。
靠,又是雄虫。怎么所谓帝国最好的学校也跟新娘预科班一样?乔瑞青第八白次感到恶心,深刻怀疑这样的社会到底怎么发展的。
一只只优秀又可爱的雌虫,一如帕特里克布雷迪几位,都不得不为了讨得雄虫的欢心委曲求全。如果说乔瑞青原本只是单纯地讨厌这种扭曲的社会制度的话,现在他越来越真情实感地位雌虫们感到不值。
所谓高贵的雄虫,包括他自己。何德何能呢?
另一边小雌虫大吐苦水,越说越顺畅:“现在原先最擅长的科目我也读不好了,排名一掉再掉。我是不是自己作没了自己的虫生?要是当初听雌父的话……”
长期压抑自己的虫一旦打开话匣子就发泄似的停不下来。
小雌虫的故事远没有帕特里克那么极端,不过是发生在每只虫身边的小丧气而已。但是小小的难过积累多了,就会变成一只巨大的缝合怪物——水草似的缠住虫的四肢,叫虫慢慢窒息,无处可逃。
“我不论是训练还是考试成绩都不好。我的同学欺侮我,我的老师不喜欢我,我的雌父也对我失望了……”对着陌生虫反倒更容易敞开心扉。有些话小雌虫一直憋在心里无处诉说,现在连着怨气苦闷一起喷发出来。
畅快。
乔瑞青听故事听得感慨万千,好像梦回自己的高中时光。他笑嘻嘻捏捏小雌虫的脸颊:“这才对嘛。不开心要说,如果还不开心就更要发泄出来。”
“你有试过大喊吗?完全不要担心自己的形象,也不要担心扰民,”乔瑞青翻身下来,伸手握住栏杆,“就对着江水大骂一通,把负面情绪全都叫出来算完。”
小雌虫犹豫一下,还是跟着乔瑞青翻下了桥栏。他小心翼翼地把小手放在栏杆上,跟乔瑞青的并排:“可以吗……?我不太会骂虫的。”
乔瑞青喷笑:“不会骂你也可以喊某某是个大傻瓜嘛。”
结果嘴上说着不会骂虫的虫崽子骂得超起劲——虽然跟乔瑞青之前接触过的雌虫相比,这只乖乖虫用词极端缺乏创意。一只手数得出来,不外乎“傻瓜”、“笨蛋”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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