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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三郎,你从来都没唤过我真正的名字。以后呢,是不是该唤我肖峄阳了?”江殊不忿地说,“我不是你的三郎,我是江殊江念初,我还是冯殊,冯家的唯一希望!我不是肖峄阳,你知道吗?元澈……”

元珠玑瞳孔收缩,把手给猛地拽了回来。他抽得太猛,导致江殊一下子撞上了柱子,晕了过去。他喝了许多酒,醉过去的也说不定。元珠玑看着额头泛红的江殊,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对听不到他说话的江殊道:“你好狠心啊。”

说完,他觉得不太好,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好,我太固执了,太傻太天真太贪心了。”

元珠玑用自己瘦弱的胳膊,轻松抱起了比他大了一圈的江殊,往房间走:“所以,等等好吗。等等,等我想清楚一些。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也要给我这两百年的等待,一个交代。”

作为一只鬼,元珠玑第一次开始思考人鬼殊途的问题。他也是第一次真正直面自己的多年的疑问,当初他不顾一切地想要追寻肖峄阳,究竟是对是错。

而如果江殊不能够叫做三郎,他的三郎,又要去哪里找呢?

或许,是真的已经被孟婆汤冲刷得干净,被判官笔一笔一划拆分得彻底,被黄泉路抛弃得不留痕迹。

元珠玑想起那日他对公孙策说的话:幽冥地府,走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所有尘事都归于虚无。

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执着?

☆、遇险

仲夏蝉鸣,热浪嚣张着,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明亮。

龙眼树有气无力地挥动着树叶,窗格上的阴影随之蠕动。元珠玑闻声望了一眼,又低头往灶中填了些柴火。丝丝缕缕的烟火从窗缝中逸出,在地面上投下了单薄的阴影。

他煮了半锅酸梅汤,放凉后,特地放了些刚买的冰,端给了江念云和江夫人。江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让他放在桌上。

元珠玑问她:“你刚刚在看什么?”

江夫人说:“我做什么还非得和你说吗?”

后来,江念云解释说:“过些日子我哥就要跟着包大人迁去开封了。我娘想必是在打点细软吧。”

反正江夫人做什么都防着他,元珠玑也见怪不怪了,并未放在心上。

午后,太阳西下,殃及了天边云彩,烧红了满目的霞光。但燥人的热浪依旧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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