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身子骨硬朗得很,必然长命百岁。”
“谁知道呢?生死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飞月星河一日比一日大,就算他们不需要娘亲,你也该安定下来做好榜样,而不是让他们学着你的模样花天酒地,终身不成家。”花决明回身看花千树的表情,心思这家伙果然吃软不吃硬。他以为花千树会给他想要的答案,花千树却问:“你认为我是在荒废人生吗?”
料不到他竟然是这种反应,花决明一时哑然。
“快乐不就好了吗?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活法。”
“你以为我想操这份心吗?”花决明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哪点像一个成人?浑身上下有哪点能让人放心?”
花千树无法否认,低头,从花决明身旁走过,花决明转身看向他的背影,问:“到哪去?”
花千树摆摆手,说:“困了,回房补觉。”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带了些许慵懒,似乎已经不把方才的对话放心上,然而,行至门口,他还是停住了脚步,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在你眼中,我从来不如哥和千宇。”
……
花千树知道自己不是个乖孩子,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天性做个乖孩子,但他偶尔也想得到父亲的赞赏。
爹会不要我吗?——不管他几岁,这个问题有时还是会在他心头浮现。
他似乎总在试探花决明的底线,到现在,他做的“坏事”也许已经堆积到了一个临界点,也许只要再溢出一点点,花决明就会对他失望透顶,他也再不是花决明的儿子——喜欢男人这事,说不定就是那溢出的一点点。
他的父亲是值得钦慕的,他的兄长是值得敬爱的,他的小弟无疑是卓越的,他这么认为着,却不想成为他们。比起入朝为官,他更乐于做卑贱的商人。幼时,祖父离世,他从下人的闲言碎语中得知父亲、兄长和自己大概也不能长寿。他惋惜生命脆弱,人生短暂,但一颗自由的种子也在那时于他心间深种,随着时光流逝逐渐茁壮……他到死都要是快乐的。
花千树醒了,他在睁眼前翻了个身,右手无意摸到一个肉团子,睁眼一看是不知何时睡在他身旁的花飞月。被吵醒的花飞月睡眼惺忪,但没一会还是坐了起来,随后用脚踹了踹花星河,对花星河道:“起来啦,爹爹醒了。”
花千树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问:“有事?”
花星河爬了起来,随后又摇摇晃晃地趴下,撅起的小屁股没来得及放下,就又睡着了。在花飞月想拍拍他的屁股把他叫醒时,花千树制止了她,压低了声音道:“让星儿睡会吧,有什么事,爹爹听月儿说就好了。”
花飞月也放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爹爹是因为月儿星儿才不娶亲的吗?”像是说话声音慢一点更不易吵人安眠。
花千树一愣,笑笑摇了摇头:“不是——为何这么想?”
“伯母说爹爹有喜欢的人了。”沈淑芸说的是“如果”,但像花飞月这般敏感的孩子,她会想必定是花千树有了喜欢的人,沈淑芸才要试探他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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