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宇端碗豪饮,滑出碗外的酒湿了前襟。
“将军好气魄。”秦都涯说着,又为花千宇把酒满上。
在破旧摊子中,在布艺酒客中,一位身着轻铠,武将打扮的人本是稀奇,然店里的常客见惯了秦都涯,也有过几句交谈,早没了好奇心。但听到“将军”儿子,他们还是不住侧耳去听。
“酒罢了。”花千宇道。
秦都涯只觉得他逞强,但也无心制止,反倒一个劲儿地为他斟酒,自己却没喝几碗。直到酒坛空了,花千宇脸上也不见红了多少,秦都涯才不得不佩服起了花千宇的酒量。
花千宇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撑着脸颊,一脸轻松地对秦都涯道:“这么好的酒,秦校尉不好好品尝,可惜了。”
秦都涯笑笑道:“将军见笑了,属下的酒量远不及将军,只配给将军斟酒。”
花千宇注视着他,沉默了片刻,放下酒碗,说:“有些话,藏不好的话就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不好吗?我以为的秦校尉不会虚伪到拿讽刺装称赞。”
“讽刺,”秦都涯失笑,“将军误会了,属下不过是想和将军打好关系……看来我确实是没有讨好人的能力,还请将军原谅。”说这话时,他看上去很诚挚。
花千宇郁闷的心情好转不少,但他没有提“原谅”,只是他起身,说道:“是好酒,也是个好地方,若还有机会,希望能好好和秦校尉喝上几杯。”
秦都涯双手端着酒杯,起身,敬了酒后,道:“荣幸之至。”
花千宇摆了摆手,走出了这处摊子。就在他把手搭在马背上时,秦都涯提出要为他叫顶轿子,说会为他把马牵回府。而他摇头,牵起缰绳:“不必,我走走,也吹吹风。”
他觉得若自己上马,在上马前,他大概就会被晃吐。
……
走上台阶的那刻,花千宇才意识到自己原本牵马的左手空着,正可惜一匹好马,面前来了家丁在向他行礼后走到了他身后。顺着家丁的走向回头,看家丁牵起一匹黑马,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马儿乖乖跟他到了家。
入府没多久,听人说花千树正在客堂罚跪,花千宇连忙前去参观。本抱着看戏的心态,到达现场后却被低迷的氛围感染,他笑不出来。
花千墨从客堂中走出,偌大的客堂只剩花千树一人跪对主位处空荡的桌椅——大概不久前那儿还坐着花决明,除了花决明也没其他人能让花千树下跪了。
“你喝酒了。”花千墨还未靠太近,便闻他一身酒气。
花千宇摇摇头,随后又点头,问:“何事?”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那毕竟是花千树,花千宇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件事惹怒花决明。
“他说了,”花千墨回道,“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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