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引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看到对方眼中的关心,方才的惊吓一瞬间散去不少,愣愣的说:“腿疼。”
裴烨掀开他的衣袍下摆,顿时双眼一沉,心脏的位置纠疼了一下,仿佛针扎一般,他小心的将那嵌入伤口的布料清理了出来,又给对方上了伤药,裴烨从身上翻出条帕子给他包扎了,这才问起方才的细节。
“身后尚有敌人,岂能自己倒下,这样将后背暴露出来,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果然这人的温柔永远都如昙花乍现,上一刻分明还晴润如风,下一秒却又冷漠似铁,晏江引听了这话,心中一时委屈,解释道:“这些人都被我刺伤,我以为不会有再有威胁,这才……”
“刺伤?”,裴烨闻言从地上站起身来,一一检查了那群刺客,竟发现除了那个被自己爆脑的,其余每一个都还活着,回身看向晏江引的眼神变得严厉,“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难道就教的你对敌人处处留情,招招柔寡吗?”
晏江引对上他冷厉的视线,缓缓垂下了眼去,沉默半晌,小声的说道:“我做不到……我不想伤人性命。”
“不想伤人?”裴烨单手拎着长剑,一步一步朝着晏江引走过去,“这种时候你优柔寡断,你不想伤人,可这些人要的却是你的命,你平日里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啊?莫若那些尖利与气势,都是装出来的不成?”如若方才自己晚来一步,裴烨简直不敢想!
“我……”感受着鼻息间浓烈的血腥,晏江引第一次泄露了心中的恐惧和脆弱,“我没杀过人,我不敢。”
裴烨走到晏江引身前站定,将手中佩剑塞到对方白皙而尚且稚嫩的右手中,“你是大晏的储君,将来的帝王,怎么能害怕这些。”他的语气温和平淡,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极残忍。
“去吧。”裴烨视线缓缓落在地上那些苟延残喘的刺客身上,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晏江引撑着长剑从地上吃力的爬起来,走到一个昏迷的刺客身边,他抿了抿唇,将手中利器挥了下去,却在剑尖落到对方胸膛的瞬间,生生停了下来。
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裴烨,眼中含着茫然与无助,却见男人静静的站在一旁,面上无波无澜,眼中透着失望,那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晏江引的心,一阵比眼前情境更为深切的恐惧蔓上心头,那浓烈的恐惧,促使他闭上双眼,终于下了手去。
那一刻,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这一剑若不斩下去,就会被眼前这个男人彻底的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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