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于女士当年所愿,他就当自己父母早逝,跟谁都没有关系了。
陈晏怀抱着这种想法安抚下貔貅,并且在昌鸿的合作案上狠狠咬下了一块肉。
然而他在回公司的路上被人拦下的瞬间,真的忍不住升起了几分“人果然不会随便做梦”的念头。
不然怎么会他前脚做了个梦,后脚断了联系十几年的父母就接连找上了门来。
陈晏淡定地对着拦在面前的男人颔首,大概是因为他戴着墨镜的缘故对方一下子不太能确认他的身份。
男人盯着他,嘴巴开合几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睁睁看着陈晏跟他擦肩而过。
“等——!”男人着急地扭头伸手拉住陈晏的衣服。
陈晏无奈地顿住脚步,摘掉墨镜礼貌地问道:“请问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衣服穿得不错,身上也打理得很干净,看上去即便没有以前大富大贵,也可以算是小富即安。不过他记忆里“父亲”脸上那种不可一世的张扬和意气也被消磨殆尽,白发和皱纹显出了世故和沧桑的意味。
看样子应该不是在外头过不下去来要钱的,那总不可能是时过经年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生出愧疚之情了吧。
陈晏在心里嘲讽地笑了笑。
他已经过了渴望父爱母爱的年纪很多年了好吗。
男人也看着他的脸愣了一下——陈晏跟他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走的时候陈晏刚过了二十岁生日,算下来现在也应该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了才对。但他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脸上没有半点岁月留下的痕迹。
男人呐呐无言,来之前一肚子话突然就半句都说不出口了。
“如果没事的话能放开了吗?”陈晏皱眉看了眼手表,“我接下来还有事情。”
就算没事情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是滚滚不好撸了还是工作没意思了?
男人愣愣地看着陈晏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出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司。
自动门开启又合上,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带着家里剩下的全部积蓄逃走的时候,陈晏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他在门口遇见了刚从外面找工作回来的儿子,出于心虚的他大声地呵斥了对方,而陈晏似乎是在那一瞬间知晓了什么,又可能是从他的脸上明白了什么,侧身为他让开路时,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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