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忧心关怀的模样,仿佛看护生活不能自理瞎儿子的老父亲。
热腾腾的水流冲刷着修长的身躯,驱散一身寒气,林尽染闭目,仰着头,湿淋淋的刘海被手指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
额角隐隐有一片青紫,是撞在桌角留下的,他身上还有许多磕碰和擦伤的痕迹。
它们平日里严密地包裹在笔挺的西装里,唯有此时,才显露出被光明抛弃的端倪。
林尽染摸索到开关阀,水声渐收,虚空里抓了半天,他才想起忘记把浴巾带进来。
忽而,一条绵软的毛巾从天而降,正好盖在他头顶。
他揭开毛巾,下意识抬头,即便看不见,他也能肯定,那里必定正挂着一颗黑猫头,正跟自己“对视”。
这猫……实在聪明得过分,体贴得过分了。
林尽染心中微动,某个冷硬的角落像是化了一小块,隐隐升起一丝隐秘的期待将来若有一天,所有人都弃他而去,黑暗里的余生是否至少还能拥有它?
“喵!!”
秋洛一声惊叫,玻璃门传来一阵急速下滑的摩擦声。
林尽染脸色一变,不管不顾推门出去,被淋浴间的放水槛绊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怎么了?摔了?”
林尽染找不到猫在哪儿,一只膝盖半跪在冰冷的瓷砖上,两只手伸出去,着急地四处摸索。
“喵嗷……”秋洛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报告自己的位置,叫声听上去怪怪的。
玻璃门满是水雾,秋洛准备跳下来时不幸一脚踩滑,四周又是光溜溜的没个着力点,它就那么四脚摊开,像块毛抹布似的,肚子贴着玻璃门滑了下去。
愣是把布满水汽的磨砂玻璃擦干净了一大块。
林尽染摸到秋洛的时候,发现猫咪正姿势怪异地捂着小肚子,哼哼唧唧地叫。
林尽染皱着眉头检查了半天,爪子和骨头都没事。
他沉默片刻,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哦,磨到蛋了?”
猫咪瞬间炸毛:“喵!!!”
闭嘴!
※※※
晚餐后,林尽染照例坐在沙发上听晚间新闻。
经历过“坦诚相对”的一人一猫已经亲密了许多,秋洛懒洋洋地仰趟在男人身侧,两只前爪垫着后脑勺,两条长长的毛腿交叠,跟在自家家庭影院看电影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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