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逢夏深吸一口气,扯出僵硬的笑意:“无事,请带路。”
广目堂收集了魔界各地传来的消息,堆满了书信,法术凝结的话音如气泡浮在空中,枯难抓了气泡拍在脑门上,筛选过后再拓在竹简上,叠在一旁等待魔尊查看。
“沙暴?又是魔兽迁徙引起的,叫人去处理下,这个不用等尊上回来了。哎呀呀,又有原生魔族凶性爆发,死了十多个魔修啊,先派人镇压吧,让尊上回头处置……咦,魔后大人,您怎么来了?”
张逢夏的到来扰乱了他的步序,气泡拍错了竹简。枯难手忙脚乱,更多新送进来的气泡将他淹没。
“走开走开,等会儿再看,别催我。”吹开气泡,枯难矮小的身体从中挤出来,须发虬结着来到张逢夏面前。
弯腰攥手,满脸谄媚笑容:“您有事吩咐,怎好劳烦亲自过来,尊上知道要摘了我的脑袋喽。”
张逢夏弯腰行礼,谦逊地说:“晚辈尚未渡劫,当不得老丞相屈尊降贵差遣左右,晚辈于心难安。合该我亲自拜会才是。”
枯难愣愣地看着他将礼数作全了,后知后觉来扶托:“大人说的什么话,您是尊上心尖上的人,就是我的主子。伺候主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张逢夏有自知之明,在魔尊面前是一回事,我心里对老丞相是尊敬的。您成魔比魔尊还早,当年在修真界必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晚辈只恨修道太晚,未能闻得前辈名讳。”
枯难小眼泛出泪光,感概地叹息:“修真界是前尘往事了,我早忘了当修士时的化名,不提也罢。”
虚扶着张逢夏,这回再请他,神情少了疏离的谄媚,多了几分真心。
“来来,魔后大人进来说话,小老儿这里乱的很,您当心别踩空了。”
张逢夏再谢一次,才进入广目堂。
枯难双袖将矮桌上的杂物扫开,整理出空地儿:“大人坐下说话。”
张逢夏入座,单刀直入地问:“老丞相,您是魔宫里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见多识广,我想请问,有无修士肉身在魔界长留不灭的先例?”
枯难顺着自己的胡子,眯眼道:“没有。”
“……”意料之中,张逢夏又问:“那有功法能替我洗经伐髓,练就魔身?”
枯难捋胡须的手一顿,摇头:“没有。”
没有炙戈的诸多顾忌,还是找不到吗,张逢夏难免失望。但凡有一个法子,只要不叫元神泯灭,他都愿冒险一试,他不想成为炙戈的拖累啊。
“能让我自行查找吗,魔宫应该有收藏典籍的库房吧。”
枯难再叹气,说:“大人信我,整个魔界,哪怕是原生魔族自创的功法都被收纳在魔宫内,没有遗漏。魔修和魔族功法看似千变万化,其实走的是同一条路子,所求都是破除天道律法,逍遥放纵。经我整理,千万年来没有例外,都需心远离,身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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