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义嘴里还塞着食物,两腮鼓囊囊的,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贺忱。他像是要说什么,于是急急嚼着嘴里的东西,两口咽了下去,像只小仓鼠。
然后,他有点口齿不清地羞涩道:“俺,俺不认路……”
贺忱:……
也是。
他只得回过身,领着明义往偏门走了几步,然后指了指墙边的半边亭:“在那坐着等我。”
明义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来,继续吭哧吭哧啃饼。
虽然不太尝得出味儿,但是它闻着好香!吃起来又烫又酥,吃下去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真好呀。
明义啃出了一脸面渣子,抬起脸,用手抹了抹。
这一抬眼,他看见了亭子檐下的雕花。
半边亭靠着墙,仿佛一个完整的亭子被墙从中间切开。露出来的这半边,分成三面屋檐,中间由两根柱子撑着,每一面檐下都有一幅木质镂空的雕花。
此刻阳光正好,透过雕花投了进来。
明义停下动作,怔怔回过头,看到雕花的影子被投在白墙上,清晰又好看。
发现的这一瞬间,他有些兴奋地下意识伸手向一边,像是要喊谁来看这一幕。
手伸出去,却落了个空。明义茫然地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不明白自己是要做什么。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丛长在亭边的竹子。
他突然产生了某种隐约的熟悉感。他曾经来过这里吗?
停顿了一下之后,他拿起饼继续啃,不再考虑这件事。
不可能的,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出村来京城,怎么可能看过这么漂亮的地方,肯定是错觉。
与此同时,贺忱在宅子里七拐八绕,绕到了一个极偏僻的院子里。
院子里坐了一个小老头,个子矮小,须发皆白,长寿眉几乎垂到地上,正眯着眼晒太阳。
见贺忱进来,小老头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又阖上眼,问他:“有事?”
小老头身上散发着微弱的妖气,是个寿数将尽的老妖怪。
贺忱行云流水地走到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简单道:“我又有那种感觉了。它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昂,你……”小老头又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快成年了,正常。”
顿了顿,小老头又说:“唔……有人味?你这不是带人回来了吗,怎么不吃了他?”
贺忱垂下眼,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茶。茶汤嫩黄清透,让他莫名想起了一种柔和的白光。
“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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