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么有体面的姑爷,饶是刚死了老婆的钟老爷都觉得与有荣焉。他坐在椅子上跟两人打招呼:“回来了?”
钟洛虞哑着嗓子微微点头:“回来了。”
苏时越觉得钟家人包括钟洛虞都有些傻傻的不着四六。他们是回来奔丧,钟家人却象他们来串门一样招呼他们,钟洛虞也像串门一样回应。
他向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便去问二姨娘:“太太回娘家守灵,劳烦您给安排一下。”
二姨娘带着司机和佣人上楼安顿。草席上便只剩下钟家旺一个人跪着。钟洛虞缓缓走过去在二姨娘先前跪的位子跪下。钟家旺见她挨过来,很害怕的往旁边缩了缩。钟洛虞没理他这奇怪的举动,有客人来上香她便磕叁个头还礼。
看他这种磕法苏时越眉头皱得死紧,她还病着呢,这种磕法能挨得住几下?但让苏大少失望的是,他有一次领略了钟洛虞的死倔。一直还礼到深夜客人散去。
二姨娘端来宵夜让大家吃,让苏时越和钟洛虞回客房休息,守夜的活就交给佣人。
钟家旺跪了一天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嘴里含着一个馄饨就睡着了。二姨娘让男佣抱他上楼睡觉,她也正准备跟着上去忽然听见跪在钟太太身边的钟洛虞问道:“我妈最喜欢的那个翡翠镯子怎么不见,不准备给让她带着走么?”
二姨娘脚才抬起,听见这话顿时僵住了。钟洛虞呆呆的盯着钟太太的尸体喃喃道:“她喜欢的那个蓝宝石戒指也不在,金镯子也只戴了一个。我记得她跟我说她去银楼买了一对一两重的足金镯子。这个这么细,有一两?”
钟老爷低头吃馄饨不答话。二姨娘面容僵硬的笑道:“太太的首饰都在她得匣子里,等着姑奶奶回来做主所以就没给太太戴上。”
钟洛虞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二姨娘有心了。麻烦你去把太太的首饰匣子拿下来,顺便再给我拿把梳子。你已经给太太擦洗过我就不折腾她了,给她梳梳头发只当全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孝心。”
二姨娘慌慌张张上楼去拿首饰匣子。苏时越见钟洛虞已经跪不住歪坐在席子上,上前劝道:“这一下午带一晚上你一口水都没喝过,先来吃点东西吧。”
钟洛虞舔舔干得起皮的嘴唇讷讷道:“我不饿。”
苏时越一听这话就生气了,皱着眉沉声道:“不饿也得吃,伤心也得有个限度,你要是存着把自己也搞垮了心,剩下的事我可不管了。”
钟老爷万事不管,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只管坐在椅子上愁容满面。二姨娘只是一个妇人,要不是周围邻居帮忙这灵堂都设不起来。定棺材、定墓穴、定答谢的宴席都得苏时越帮着操心,指望钟家人,钟太太在灵床上躺成白骨都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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