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太的事尘埃落定,二姨娘被苏时越的人押着送回越南。钟老爷这个鳏夫在耀华力这条街却突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有房、有铺死了老婆,和苏家还沾了点带辣蒜味(云南话不是很正宗的意思)的亲,这般好的条件让耀华力的媒婆跑断了腿。钟太太的五七刚过,便有媒婆和经常一起喝茶遛鸟的朋友络绎不绝的上门介绍亲事。
没过多少日子便派了新雇的佣人去公馆和钟洛虞说,他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实在是有心无力,家里的事简直是一团糟。后来有朋友介绍了一个家世清白且略有薄产的女人,他觉得很是不错准备趁着钟太太没出一百天抢孝把事办了,以后踏踏实实过日子。
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苏时越听了觉得自己耳朵怕是被耳屎给堵死了。他有点不敢相信钟老爷竟然凉薄至此,钟太太才入土为安也没几天,二姨娘前脚才刚走他就耐不住寂寞了?还一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急吼吼的打发人来给钟洛虞报信。
本以为钟洛虞会暴跳如雷的杀回娘家把钟老爷骂个狗血淋头,顺便再搅黄了这门亲事,没想到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又上楼拿了两百英镑说是礼金让佣人带回去她就不去观礼了就没其他话了。
虽然苏时越理解,自己亲爹的喜酒的确是喝不下去,但她这副对娘家心灰意冷不闻不问的态度让苏时越觉得不对劲。他听了钟老爷的事都觉得象吃了绿头苍蝇一样恶心,钟洛虞这个亲生女儿就一句“知道了。”就安然无恙的结束了!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
打发钟家的佣人走后,她坐在沙发上脸色平静、不喜不怒,双眉却不舒展,就知道她郁结于心。他依偎过去搂着她的肩柔声道:“你最近身体不是太好,要不咱们去乡下的别墅住几天,你调养、调养,顺便散散心。”
钟洛虞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道:“算了,折腾来折腾去的怪麻烦,在家休养也是一样的。”
苏时越见不得她这对什么事情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正想再劝几句,佣人过来跟他讲苏家大宅打电话过来。
钟洛虞听见是苏家大宅的电话眉毛一动,大宅宅既然知道把电话打到这里来,那苏家全家上下都知道她的存在了吧?苏少奶奶没打上门来发难,是苏时越夫纲了得还是苏少奶奶没把她当一回事?
苏时越接完电话,见她还是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抠指甲玩,觉得接下来的话就有些难于启齿。
钟洛虞抬头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什么不明白,挑眉问道:“要回去么?”
苏时越点点头:“得回去一趟。”家里有事必须得回去,但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公馆里,又迟疑的问了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回去做什么?回去给大少奶奶磕头斟茶么?钟洛虞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我身上有重孝,就别到处跑了。没得惹人嫌我晦气。”
苏时越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心中升起一股火。她虽然是住在外面,但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大宅就是她正儿八经的家,她回家谁会嫌弃她身上的孝晦气?
他理解她刚刚失去了母亲心情不好,但这么阴阳怪气的是要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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