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依然会流逝,岁月依旧会流转,逝去的人会让生命变得沉重,但他们却不能停下。
因为就连他那位已经对世界陷入绝望的友人,都不曾停下。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我感觉轻松一些了。”织田作对物吉贞宗笑了笑:“下一次,也能听我说说吗?”
物吉贞宗的呼吸一滞。审神者并没有说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询问自己:可以活下去吗?
物吉贞宗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可织田作已经先一步向他伸出了手:“幸运这种事情是老天赋予的,所以不把它作为你的责任也没关系,我需要的也只是能在我遇到不幸时陪伴和支撑我的人,这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我并不认识我的上一任,所以也很难感到遗憾,但对我来说你活下来是很好的事情。”审神者平和的声音在沉静的夜色中传递到少年的耳畔。织田作有些疲惫的笑了笑,但蓝色的眼瞳却像是远山深处雾霭散尽后的晴空,他认真的说:“……这么说或许会显得我很没用,但,我确实没力气再接受任何离别了。”
☆、12
织田作走在街道上,暑气被街道两旁掩映的绿荫隔开。
与横滨明显学习西方建筑风格、即使是新建筑也天然透着些颓废的气息不同,繁华的商业区充满了现代社会独有的简洁明快。干净剔透的落地橱窗里模特穿着当季新品,面包店里飘出香甜的味道,冰淇淋融化后落在手上似乎都有轻快的声音。
织田作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的热闹和喧嚣所包围了,但好在他不觉得厌烦也不觉得迷茫。因为每一个过路的人的脸上都有着轻松的神情,即使在不耐烦的抱怨着什么,他们的精神也是松弛的。
这和他那个时候很不一样。
横滨虽然作为通商口岸经济上还算繁华,民众也可以保证基本的食宿生活,但那也是表面上的安稳和平静而已,并且是在战争的前提下建立的。
还有更多的苦难被隐藏在了城市看不见的阴影里。那里面有战争孤儿、有强盗、有游女、有数不清看不见未来的人。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成年或是做出一番事业之后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港口Mafia吸纳了横滨的黑暗也给出于黑暗中的人撑了一把可以堪堪挡雨的伞。所以织田作心里虽然偶尔会泛起对森鸥外的杀意,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老板确实是个厉害又相当操劳的人。
织田作作为组织的边缘人士,和森鸥外是没什么交集的,但当他回忆起他们寥寥几次的见面,他都会觉得,那个男人好像一只困兽。
他在努力的注视着外边的世界,他看到了太远太远的地方,为此他迫切的想要摧毁什么推翻什么塑造什么,然而却没有办法。
无论他们有多少人,无论港口Mafia的势力有多强大,他们都没有办法冲破牢笼摆脱桎梏。
因为那不仅是个人、是港口Mafia、是横滨的桎梏,更是整个国家乃至于时代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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