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与理智的拉扯令纪初桃惴惴难安。她需要时间来理清思绪, 继续将梦里缺失的重要一环补上, 可好不容易浇冷水冷静下来的心神,又因祁炎的突然出现而有所动摇。
窗外火把明亮,霍谦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殿下, 方才属下见有人趁夜潜入,故而斗胆打扰殿下斋沐雅兴,恳请允许属下确认殿下安危。”
现在显然不是互诉衷肠的好时机,纪初桃湿淋淋打着颤,放低声音道:“趁事情还未闹大,你赶快离开。”
祁炎对外面的动静置若罔闻,凝望她道:“我担心你。”
“放心,本宫没事。”纪初桃深吸一口气,朝他展开一抹白得几乎透明的温柔笑意来。
她满腹心事,强颜欢笑,祁炎如何放心?
他站着没动,伸手去握纪初桃冰冷的指尖,却握了个空。
“不管发生了何事,让我陪着你。”祁炎望着她缩回去的指尖,皱眉强势道。
唉,这人怎的这般固执?
纪初桃心中酸酸胀胀,既怕这桶冷水白浇了,又怕真的想起什么不利于祁炎的记忆来。
她道:“这里有霍谦守着,不用你陪。”
门外,火光靠近,霍谦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给我搜,务必确保殿下安危!”
长发湿淋淋滴着冰冷的水,纪初桃脸色冷白,抖着唇吩咐两个不敢做声的宫婢:“挽竹,拂铃,让他们都下去罢。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都心中清楚。”
两个宫婢皆是心有余悸,又知祁炎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不凡,道了声“是”,便提着空桶躬身退下。
谁料拂铃刚开门,与准备进屋查验主子安危的霍谦等人撞了个正着。
霍谦见到湿淋淋裹着毯子的纪初桃,又看了眼面容晦暗的祁炎,下意识反手摸到肩负的箭矢,弯弓搭箭道:“殿下,这是……”
纪初桃忙挡在祁炎身前:“是本宫有急事唤祁将军,并非刺客。”
说罢,她望着祁炎幽深如墨的眼睛,眼神示意他勿要将动静闹大,“现在事情谈完,祁将军可以走了。”
祁炎一动不动,两人间微妙的气氛,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来。
霍谦沉默片刻,手指绞紧弓弦:“祁将军乃殿下上宾,自是信得过!只是殿下沐浴之所,外臣不得靠近,为防万一,还请殿下允许属下值守门外。”
许是祁炎不说话的样子太过凌厉,霍谦怕纪初桃受制,故而坚持要近身保护。
纪初桃冻得哆嗦,只想快些解围,下意识道:“那便有劳霍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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