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桃心不在焉,还想着祁炎方才说的那句“不敢有所求”。
“永宁?”纪妧又唤了声。
纪初桃这才回神,迷茫道:“大皇姐,你说什么?”
纪妧看了她一会儿,方勾唇淡然道:“没什么。今夜你也累了,就留在永宁宫歇息罢。”
纪初桃摇了摇头,思忖片刻,忽而抬起清澈的眼来,问道:“大皇姐,我有一事相求。就当我挟恩图报,你应承我可好?”
纪初桃活了十七年,只有这么一个喜欢的人。她想着:祁炎未曾说出口的话,便由她来说。
总要有那么一次,是她奔向祁炎。
……
宫里的血腥味未散,纪初桃并未留宿永宁宫,而是乘辇车回自己的公主府。
宫门下,禁军的人正在洒扫鏖战留下的狼藉。
纪初桃倚在车壁上,脑中仍想着最后关头冲出来刺杀大姐的那些侍卫。
正此时,听见车外有人唤了声:“祁将军。”
纪初桃忽的坐直身子,撩开垂纱车帘一看,果见祁炎领着一队人马擦身而过,想来是勤王已毕,要重新将兵力迁出城外屯守。
纪初桃有好多话想对祁炎说,便命霍谦停车,自己下车追了上去。
“祁炎!祁炎你等等!”
她连唤了两声,步履匆忙的祁炎才停住脚步,转头吩咐宋元白几句,让他领着兵力先走。
黎明前雪停了,风却很冷,祁炎的战甲和武袍上浸透了鲜血,暗沉沉一片肃杀,衬着靡丽宫墙上的皑皑残雪,仿若挥下一笔最浓烈的枯墨。
辇车停在远处道边,所有的侍卫和宫人皆垂首敛神,目不斜视。
纪初桃忽的很想抱抱祁炎。她走了过去,去碰祁炎染着血迹的腕子,问道:“你受伤了吗?我看看。”
祁炎轻轻躲开了。
就那么一瞬,纪初桃看到他佩剑上空荡荡的,那条她亲手做的玄色剑穗不见了。
正愣神间,祁炎将血腥味十足的佩剑往身后藏了藏,嗓音轻沉道:“没受伤,脏。”
“那本宫给你擦擦。”纪初桃想着,他战了一夜,定然很累。
她想带他回府沐浴更衣,好生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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