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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重新合上门,回自己的房间去。

首先要做的,是把煚明明斩重新放回那个小小的暗室里面。斩杀了两只鬼的刀刃依旧雪亮,仿佛未曾沾染过血腥。它周身明亮似雪光,似琥珀,却坚若钢铁,可吹毛断发。

日轮捧着它,重新把这把祖母生命之际交给他的刀放好。

做完这件事情以后,他才关注起自己的情况来。

衣服上有血。横贯在胸前,呈一道飙溅开来的血弧。

这是杀下弦之叁的时候溅上去的。

他原本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

那种眼神……

让人想起不愉快的东西。

这里的“不愉快”,并不是指让人心烦,而是那人痛苦的东西。

那个时候,空气里面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鬼是悲哀的生物。他们曾经也是人,也是有家人,有朋友的人。

可是变成鬼以后什么都会消失,什么都会消失不见。

日轮摘下自己身上暗红色的羽织,把上边的树叶与灰尘抖落下去。然后是外衣,上面的血迹让人看了害怕。

不仅有下弦之叁的血,还有他的血。

那件比羽织颜色稍浅的外衣滑落在地上。与此同时发生的,是他蹲下的身体,和从嘴角不停溢出的血。

啊啊,难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名医路过”这种情节发生吗?

红花夜大清早就醒了。当他睁开双眼,梅花树树干停着一只毛绒绒的小鸟,正在引吭高歌。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么早起的小孩子呢?

“哥——哥!”红花夜披上自己的衣服,啪嗒啪嗒地往隔壁屋子跑。

秋子婆婆出现在屋角,她伸出一根手指,顶在嘴唇中央。

红花夜噤了声。

对方的神出鬼没实在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小少爷,夫人还在睡,请小声。”秋子婆婆的眼神和脸看上去都很严肃,这让大清早的热情散了一半。

红花夜拉着耳朵,小声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就像是逃离恶鬼一样,拎着衣摆跑掉了。

红花夜跨上木板,唰地一下拉开兄长房间的纸门。

哥哥已经起了。对方伏在桌案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东西。

红花夜毫不掩饰目的地跑过去抱住对方的脖子,日轮因此手下的动作歪了一下。

“哥哥在做什么?”

“……笛子?”

对方在用削木头的小刀削一根细长的东西。上面有一个半月型孔和两个小圆孔。

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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