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你才要注意身份。”一道柔声传来,宛如琪花瑶草中叮咚的泉水声。沈络欢挑开车帷,愠怒道,“放开他。”
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上,女子雍容华贵,又不失灵动清丽,一张小脸娇美动人,只是年纪尚小,举手投足间带着娇憨。
而在沈络欢眼里,顾钰犹如妖邪,见他盯着自己,恨不能把他眼珠子抠出来,但身在他的地盘,终究底气不足,“还不放手?”
顾钰看着这个怂唧唧又带着小傲娇的公主,淡淡颔首,手劲一松,孙启昇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在雪地上。
“咳咳咳——”孙启昇捂住脖子咳嗽,心里骂咧咧,顾钰是要掐死他啊。可没等他缓释过疼痛,肚子突然一疼。
顾钰踩着他走向沈络欢。
侍卫们眼含戒备,心里却知,面对凶狠异常的悍威军,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赵修用刀指着顾钰下颚,冷声道:“站住。”
顾钰两指一夹,夹住锋利刀片,“你是宣府镇前总兵赵屹的遗孤?”
“是老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顾钰静默一晌,很给面子地退后一步,没有再为难,“众将听令,为嘉宁公主开路。”
队伍整齐划一,浩浩荡荡朝城门行进。
沈络欢没有撂下车帷,而是抬头凝望着古老的辽阳城。不知为何,提及关外辽东,很多人会把它与贫瘠联系在一起,可一路走来,沈络欢领略了辽东的地大物博、兵强马壮。自古以来,辽阳城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埋葬了太多将士的骸骨,呼啸的北风中,髣髴夹杂着骁魂的吼声。
天明时分,车队途径太子河畔,沈络欢从混沌中醒来,挑帘看去,被连成片的白色雾凇震撼住了,悬挂枝桠的冰柱,经日光一照璀璨耀目。
沈络欢弯腰走出车厢,站在车廊上眺望雾凇之外的一片帐篷,问道:“为何在这里驻兵?”
骑马在侧的方劲一解释道:“这里是操练营地,空闲时只有巡逻兵。”
这地方好,沈络欢美眸一转,叫停车队。
队伍前面的顾钰拉转缰绳,回眸看向站在车廊上的小公主,“公主何意?”
沈络欢指了指帐篷的方向,“本宫没见过雾凇盛景,想在这里住上几日。”
一个金枝玉叶能受得了营地的艰苦?换作其他总兵,必定好言相劝,可顾钰只是点了点头,“公主喜欢便好。”
旋即,队伍移至操练营地。
辽东寒冷,不同于南方以粗布做帐篷,北方的帐篷多以牛皮缝制,外涂桐油保温防雨。
方劲一让人从总兵府抬来起居用具,不消两个时辰,一顶普普通通的帐篷就变成了公主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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