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歌瞧着席初背脊挺直地坐着,明明是一副禁欲的模样,偏偏胸前隐约露出一截苍白的肌肤,心神一阵激荡。
她是依附席初的力量没错,但她是个有审美的妖精,她的审美还不是一星半点的高,要是席初长得五大三粗的,她还不稀得跟他回来。
她愿意跟席初回来,席初的美色至少占了一半的缘由。
她是个妖精,不懂凡人的矜持,也不想学凡人的矜持。她就想伸出枝丫,缠住席初,缠得紧紧的。
她想了,也那么做了。
她的枝丫刚碰上席初的袖子,席初突然道:“我记得,你还欠我一幅字。”
韩月歌猛地抽回枝丫,进入装死状态。她喜欢看席初写字,不代表她喜欢写字。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写字了。
席初发现她不会写字后,提出教她写字,她那时不知写字是个要命的活,无知无畏地跳进了席初的圈套。
她是草木化形,四肢皆是自己的叶子所化,不像凡人的五指那么灵活,起初的时候,她连笔都不会握。
席初抱着她坐在怀里,抓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教。
好不容易学会握笔了,下笔的时候,手又抖个不停,无论她使出多么大的力气,写出来的字总是歪歪扭扭的,就像是她用枝条抽出来的。
席初与她较量了几个月,大概是没料到世上会有这么笨的学生,无奈将她放生了。
她见席初满脸都是失望之色,放生之后不想着赶紧逃跑,居然握着他的手,自告奋勇要给他写一幅漂亮的字。
然后……
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她的确还欠着席初一幅字。
韩月歌努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花瓣抖啊抖。
席初又道:“没叫你现在给我。”
韩月歌不抖了。
他叹了口气,搁下笔,站起身来,朝着床榻走去,片刻后,殿内的灯烛全灭,陷入一片黑暗。
韩月歌在黑暗中想了许久,想席初到底什么时候要她的那幅字,想得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重华殿内燃起了灯烛,昏黄的烛光勾勒出席初的身影。他站在纱帘后,往身上套着衣裳。
他是守界人,连通仙魔两界的天渊城矗立在沧溟山的脚下,平日里要管的事很多,比如他要守住天渊城的入口,不能让心怀鬼胎的人混进魔域。
出入天渊城的所有人,都需得他核对好身份,写一份手令,凭着这份手令才能走。当初韩月歌想离开魔域,选择跳下噬魂渊,也是有这个缘由。
席初套好衣裳,掀开帘子,往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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