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近侍又咳了一声,给自己递了个眼神。
楚亦茗会意,只道不怪蒋院判膝盖都吓弯了,这人,大概在姜青岚身边久了,学了十足十的威严架势,真有那么点吓人。
“您是想将养两日,还是……”
“即日启程。”楚亦茗道。
……
楚亦茗是在楚雅风殷殷期待的目光注视下,一袭高贵得体的衣衫,登上了姜青岚留下的马车的。
要不都说富贵养人,他本就貌美端庄,一配上天蓝丝绸的衣衫,细腻的肌肤登时被衬得比云朵还要白。
如今登上王的座驾,再不是七日前的游医模样,就连先前在他屋内对人吆五喝六的近侍,一服侍到他跟前,都恭顺的不敢抬眸细瞧他眉眼。
“王在六日前,便命人为您备了新衣。”近侍为他摆好软垫,整理好坐下后的衣摆,便又安分地退开两步,跪坐在车厢内。
楚亦茗学着初见姜青岚时,这位马车原主人的坐姿,侧身倚靠软垫之上。
还别说,这坐姿确实舒坦。
那近侍又道:“京中出了要紧的事,若不然,王定是要陪着您一起回京的。”
“什么要紧的事?”楚亦茗随口一问。
近侍登时一脸讳莫如深。
楚亦茗便摆摆手,道:“不方便说就罢了。”
近侍松了口气,“王临行前,吩咐我等,必得以王妃之礼服侍您,还特地将车驾留下,自己骑了马回京。”
“殿下有心了。”这也算是体贴他不能颠簸,只不过……
楚亦茗不会教训人,只当人人平等,好声一句劝说道:“殿下说的是王妃之礼,并非意指我是王妃,你是好心为我出头,可来日蒋院判发现我的身份并非如此,岂不为殿下招来麻烦。”
楚亦茗话语温和。
这近侍却是吓破了胆一般,一瞬跪着给他连连磕头。
“请主人恕罪,小的言语有失,罪该万死。”
楚亦茗瞳孔一震,哪有过这样被人叩拜的时候,登时坐端正了,更是和气道:“我并非责怪你的意思。”
这些人是害怕姜青岚到何等程度了。
近侍却是从腰后抽出一卷马鞭,膝行至他跟前,双手奉上,道:“请主人责罚。”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也无意打人,”楚亦茗哪敢接,脸色微微发白道,“你这鞭子,是不是,楚雅风身上的伤……”
“是,您师父身上的伤,正是小的罚的,小的死罪。”近侍又是叩拜在地。
楚亦茗可不是要为楚雅风出头的。
他也不知在山中被姜青岚困住一回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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