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茗收回手,故作疑惑道:“这是在说马吗?”
“不然还能是什么,”姜青岚将满满放在地面站好,半蹲下,大手牵着小手,开弓拉弦,说笑道,“还是这容易控制的弓,放在朕的皇子手里,才安心啊。”
说着话,姜青岚拿起一支小小的箭矢,牵着满满的手,一箭射到了一步远的地面。
“不愧是朕的儿子,做得好。”姜青岚目光熠熠,一声鼓舞激起四周欢呼盛赞,就似怀中一岁小儿做出了多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陛下。”楚亦茗的冷静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姜青岚抬眸颇为骄傲地说道:“皇后说皇子需要鼓励,难道不是朕一直在夸赞他,而皇后却将赞扬说给听不进人话的东西吗?”
楚亦茗敛了笑容,愈加淡漠,道:“陛下,臣不是来给旁人求情的。”
“那是因为她真的犯了该死的重罪,”姜青岚看了楚亦茗一眼,收回目光,又牵着满满的手拉弓,语气生硬道,“今日是为了给皇长子择选武艺师父的,皇后就沉下心,好好瞧瞧皇子的武学天赋罢。”
楚亦茗心中震惊,当着这么些朝臣的面,他又不得不稳重端庄。
这是他沉不下心吗?
这分明是姜青岚一见到他就阴阳怪气,果然今日常乐能如此痛快说出弗莲的罪行,就是因为姜青岚知道他在人前必须给足皇帝的颜面,不能发作,不能生气,就连解释自己根本不想求情,都不能。
如此斤斤计较,不过是他二人教育孩子意见不一,他指责溺爱,冷落了姜青岚几日,如今弗莲一出事,正好被姜青岚逮住机会,指责他教导不善一回。
楚亦茗冷冷回了声:“好。”
就见姜青岚勾着弓弦的手一颤,弦上的箭就掉落了下来,这位君主竟是愣在原地,半晌没再新取一支箭。
楚亦茗在人身后,自然瞧不见姜青岚一听他这声冷言,就有一抹慌张闪过双眸,却是背影坚定,故作心态稳定,实则眸光一转,早想回头哄一哄了。
这便是自己挖的坑,顾着体面,却把自己埋了。
姜青岚咬咬牙,装作不在乎,说:“两国交战尚且不杀来使。”
楚亦茗有理有据地回道:“姜国陈国往来甚好,陈帝想要男子生子的法子,臣这一年来,苦心劳力的成果,虽于陈国所求未必有用,但以臣之愚见,使臣不惜重金,对此物势在必得,陈帝该是不会为了使臣夫人,与姜国兵戎相见。”
“两国来往,明面上,此事也该给陈国一个交代。”姜青岚再次扶着满满拉弓,言及此事不免信心满怀,只等着楚亦茗为这几日冷落服个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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