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并不是信口开河。
褚函看着她的眼睛,“愿闻其详。”
韩素澜笑了。
“我手里有一份资料,证明他买凶杀害了上一任魁首。谋杀犯怎么能领导人民呢?自然要下台的。”
“那他真下台了怎么办?”
“他不会的。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终于站到了最高位,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死死抓住这个位置。”
“他不下来,会有人逼他下来。”
“谁?杜家?杜家已经溃逃国外了,怎么和他斗?艾家最近确实扩张了不少版图,威望有所回升,可要和林家这种兴盛了几百年的世家比还不够看。饶家确实是个阻力,但它单打独斗还不行,和尤家联手还有可能——可尤家不会和他联手的。”
“你和尤天君的事我知道,可你怎么确定,他会为了你一个,赌上家族的命运?那可是最高位,谁不想要?”
“我敢这样跟你说,自然有我的底气。”韩素澜说,“但原因,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听她这样说,褚函回过头:“我想和韩小姐单独聊一会儿。”
巩岳不想走。头上压着一个褚函已经很难受了,如果再加一个韩素澜,往上爬只会更难。但现在不是开口的时机,褚函已经被韩素澜吸引,这时开口,只会惹得褚函不快。
庞桂敏也不想。她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倚老卖老的情绪。费映樱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她向来尊敬,巩岳职称比她低,待她也尊敬。可这个韩素澜,张口就要决策权,这么张狂的人,肯定是又一个褚函,不会太敬重她。可在褚函手底下呆久了,她习惯了低调做事,没人起头,她更不会开口。
这三个人里,只有费映樱是真的愿意离开。她本就喜欢韩素澜,想要她来,而且,如果褚函认同了韩素澜,就说明她的引荐也是对的,得到认可,她自然高兴。
几个人陆陆续续的走了,门也关上了,韩素澜才在褚函询问的眼神里开口。
“纯血大都子嗣艰难,而我,是尤天君儿子的母亲。”
褚函的表情有了波动。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韩素澜,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这等于是动摇组织的根基,组织不可能允许!”
“没错。这是尤家和林家共同的秘密。林慈不将此事告诉组织,条件是,尤家得为他效命。”
褚函狠狠咽了口唾沫。
眼前的女人有着和年龄完全不符的深沉心机,连他都开始感到一丝畏惧。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这些的?”
“有一些时间了。”韩素澜说。
褚函深吸一口气。话说到这里,他已经决定接受韩素澜了,可还是想要多问一些。从韩素澜身上,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未来,一个他不曾设想过,却令他无比疯狂的未来。
“你刚才说的,都是明面上的。暗里那些,你准备怎么办?”
“肖家我没有把握,但肖子晔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没有足够吸引他的东西,轻易不会动手。至于童家——童柏已经站在我们这边了,不是吗?”
“战争的引爆点在哪里?真的打起来了,你又要怎么应对组织的碾压?我们没有太多人手,更没有充足的资产,怎么打?”
“人手这一点,我相信你能提供。曙草发展这些年,为了应对组织的清理,一定养了私兵。我们没必要和他们硬碰,在网络上造势就好。至于财力,你更不用担心——”
韩素澜笑着说。那笑容十分神秘,令褚函无比痴迷。
刺鼻的血腥味侵入感官,却令肖子晔无比兴奋。
一天的消沉情绪都在这一刻被尽数挥去,他踏入这片地牢,走过无数凄惨的哀嚎,最后停在一扇华丽的雕花大门前。
作为掌权人的幼孙,连刑房都无比奢华,可这对正在受刑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益处,愉悦的只有施暴者的心情。
肖一端起冷水泼向昏倒在地的男人。室温本就在零度上下,又被冰水刺激赤裸的皮肤,男人意识不大清醒地摇了摇头,努力睁开眼,露出混沌的金色瞳仁。
高烧侵袭了他的感官,但意志力却强撑着他看清了面前的人。
“哈……是你啊。”
肖子晔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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