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深狠吐了几口鲜血,半天喘不口气来。
“求求爹,饶了我和孩子吧。”云芸跪在床边,哭着道。
“这孩子谁的?”
她不说话。
“大丈夫,敢做敢当,怎么连亲生孩子的不认?聘礼下了吗?人来了吗?”他气得直哆嗦。
“爹,你莫要再问了,女儿以后都不出嫁了。”云芸使劲摇头,说道,“女儿以后只和爹爹在一块住。”
云不深倒在床上,脸上沧桑,他吸了一口气,望着天:“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是什么苦果,孩子,都好自为之吧。”
云芸埋在床边哭,点了点头。
后来的后来,云芸难产,生下了一个孩子,自己却去世了。
云不深白发人送黑发人,抱着那几个月的婴儿,到山上给云芸下了葬。
下山的时候,他蹲下来握住地上的黑泥巴,瞧着发怔了。
这片山,埋着他唯一的女儿,他的骨肉……他掩面哭了起来,仿佛要随山间的云一块儿无依无靠地飘浮。
温热的小手摸了摸他苍老的干脸,小云念呜呜地叫着,一双大眼清澈无暇。
“饿了吗?”云不深揩掉眼泪,又笑了,“外公带你下山。”
他将泥巴抹在了小云念稚嫩的脸上,叹气道:“孩子,你要隐去本姓,做个普通人,好好地活下去。你是我云不深的外孙,其他的,便都不是。”
小云念哇哇了几声。
“孩子,你答应了。”云不深抱他下山,一老一小的身影与那苍茫孤寂的山林,越离越远。
——————
宁和三年,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云和帝将前朝皇帝遗留下的高台废了,派人推了那奢侈靡丽的亭台。他颁发了旨,减轻徭役、休养生息,中原土地,在渐渐从苟延残喘中度过,慢慢地好起来了。
云和帝励精图治、勤奋好学、虚心纳谏,百官无不赞赏。
御书房,深夜。
顾念行批完了一天的奏折,对身边的人唤道:“哥。”
“阿念,怎么了?”顾未卿坐在那儿,神色温柔。
“我在想,顾家无人,边关还是得要人常年守住。”顾念行道。
“如今天下太平,我们顾家这么些年,也力不从心了。”顾未卿道,“阿念,去选拔新人吧。”
有道是,沉舟侧畔千帆,病树前头万木春。顾家不行了,还能再培养新的人。顾念行作为顾家支柱,离了边关,也总归会有新人来代替这个镇守边关的将军的。
“好。”顾念行翻了翻历年的武举科考,抿唇沉思。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