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小厮从地上拉起来,看他长得可爱,头发软乎乎的,就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算是撒个气。
安七对着她疑惑地眨眨眼,也没拒绝,乖乖地等她撸完头发之后,才领着千枢往右边的巷口去,边走边道谢道:“多谢姑娘,姑娘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千枢皱着眉头,打断他:“停。”
她现在对这几个字有阴影,一听就沉浸在昨晚那个男子以身相许的恐惧中。
安七老实地闭上嘴,安安静静地领着她走,趁千枢不注意,两手负在后面做了个手势。
已经散了的人群中有几人默默的聚到一起,进了旁边的酒楼,直上二楼。
二楼窗户边正坐着一个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下面。
几个人恭敬地走到面前,其中一个高个子,也是刚才带节奏最厉害的那个男人谄媚道:“贵人,听您的吩咐,事已经办好了,您看这钱?”
他搓了搓手,其余几人也屏足了气,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安洪也没有挑刺,直接把桌子上那个荷包扔了过去:“你们做得很好,自己去分了吧。”
那几人连忙点头哈腰,退了下去。
安洪看着楼下跟在安七后面的千枢,愁得眉头拧成了绳结。
昨夜他被少爷叫去,本以为是问罪,没想到少爷非但没处罚他,反而让他去找几个人今日在这街头演出戏。
他想破脑袋都没想到,他家少主要算计的是一个小姑娘。
安洪刚才把一出戏看的完完整整,现在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他没有去过上京,是个土生土长的清河郡人,当年钟宝斋来清河郡开店时,他只是衙门里的一个小捕头,最后几经周折才当了安府的护卫。
昨天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少主。
他虽没觉得安如许像世人谣传的那般心狠手辣,但也能瞧出来不是个良善之人。
顾此时见他手段卑劣,却只是为了去设计一个女子,满心都是违和之感。
下面安七正引着千枢走到小巷边,远远地就看到墙边坐着个人,垂着头,看不清脸。
安七牢记自己的任务,小跑着过去,低着头假哭道:“少爷,您还好吗?安七回来了。”
那男子低低地咳了两声,抬起一张苍白虚弱的脸,气若游丝地安慰安七:“莫担心,我无事。”
这边两人还在主仆情深。
千枢已经认出了他这张脸。
一如昨夜的雪白云袍,头上一个白玉簪,简简单单的把头发簪起来,不知是他太过清瘦还是袍子太大,云袍松松垮垮,露出大半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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