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梵馨怡然自得地坐在亭中,吃着盘中的黄豆糕饼,品着大荒国上贡的涩甜的青草茶,浮花站在一旁替她扇着扇子,惬意非凡。
她细细品尝着糕饼的甜腻,慵懒地说道:“浮花,你说这鹅卵石上抹点油,怎么就能让人摔跤呢?”
“那也不能这么说,长公主,”浮花笑了笑,额角沁出了汗,手下仍不停地扇着风,“刚才咱们不也是从那鹅卵石上走过来了,不也没事吗?”
“说的也是,那看来这些破石头也会看人下菜碟啊?”
梵馨笑意更深,细品茶水:“算她命大,让她母女都平安。也算她命好,千辛万苦生出个女儿,本宫便放她一条小命。”
浮花不解地问:“公主,就算她生出个皇子,又能如何?还能当上太子不成?”
梵馨斜睨她一眼:“你懂什么,防患于未然,要是真要算起来,皇姐算什么?皇上自己有儿子,那皇位怎么也不可能轮到本宫。”
浮花见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狠意,立马噤声,乖乖地低下头,不再多嘴。
梵馨微眯起眼睛,静思出神,朔王和平南王已与她结盟,正在紧锣密鼓地暗自练兵,朝中一些脑筋不转的愚忠武将,也跟卫临风带兵去了边境,大理寺少卿尉迟凌一党也基本拿下,放眼望去,朝中最后剩下的敌人,已经不多了。
一个三代忠良卫武青,一个莲妃生父鸿胪寺少卿容毅,还有一个死脑筋宁王。
在她眼中,宁王不过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好色之徒,若不能为己用,做敌人也是不足畏惧,暂可不提。唯独剩下两个,都是硬骨头。
卫武青是朝中老将,也是前朝忠臣,在内在外都有些威名和人脉,要想扫清,不是易事;而容毅女儿是莲妃,刚刚又诞下公主,定是忠诚的保皇党,拉拢的可能性为零。
但若将这两个障碍扫清了,也就到她大业可图的日子了。
正想着,身旁浮花忽然低头叫了她一声。
梵馨回过神来,远远望去。
只见梵嘉茵和柳雅正朝她走来。
梵嘉茵一身天水碧色长裙,行走时裙摆轻飘荡起,出尘落仙,下身却染了大片暗红色血渍,在裙摆上洇成骇然的血花,犹如入魔的堕仙,气势逼人。
即使她的面上蒙着面纱,也难以掩盖她满目的怒火,大步向湖心亭走来。
梵馨不以为然地拍了拍手上的黄豆粉,撑着下巴望向梵嘉茵。
梵嘉茵带着柳雅步入了湖心亭。
“好大的胆子,见到长公主还不……”
未等浮花说完,梵嘉茵就一步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梵嘉茵站在仍坐着的梵馨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公主心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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