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的小结月困惑反问:“学剑道?”
“是呢。只有会挥剑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剑。”
“可是……”年幼的小结月顿了顿,纠结道,“可是挥剑这种事,难道不是拿到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吗?在握住的时候就知道它是否适合自己,在挥出的时候就知道是否会击中对方……这样的事,还需要学吗?”
日暮真绪愕然看她,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噗嗤笑出声来。
“真像啊,我的小结月。”那时候,母亲的脸上绽放出了日暮结月从未见过的神采,倾身凝视她时,就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不过,光说大话是没用的,你要证明给我看才行。”
于是,第二天,母亲将她送入了附近最负盛名的剑道场。
但两周后,日暮结月就不必再去了:
这并不是十二岁的日暮结月无法再坚持,而是除了当时的道场主外,再没有能打得过日暮结月的人了。甚至于唯一能胜过日暮结月的道场主本人,都是仗着成年的优势,才赢了下来。
就像日暮结月说的那样,对于她来说,挥剑这种事,在拿到剑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所以她剩下唯一要做的,只是令自己的身体熟悉挥剑这个举动而已。
而两周后的现在,当她连挥剑这个动作也已经熟悉得像是铭刻在骨子里时,道场便也再没有能教给日暮结月的东西了。
于是在她离开的这一天下午,那位姓氏为真田的道场主不但主动退还了日暮结月的所有费用,更是将日暮结月送出了长长的一段路。真田道场主从来不是一个擅于口才的人,但在这一天的回程路上,他却竭尽全力地劝说她,试图说服她去参加全国剑道大赛少年组,哪怕不以真田剑道场的弟子身份出场也可以,因为在他看来,“宝石的光芒需要让更多人看到,才会越发璀璨耀眼”。
但就像常人会对“呼吸大赛”这种莫名其妙的赛事毫无兴趣一样,日暮结月对于所谓的剑道大赛同样毫无兴趣,所以最后,她只能与这位极为赞赏她的真田道场主遗憾告别。
也正是在这天晚上,日暮结月终于得到了这振梦寐以求的“鹤丸国永”,以及来自母亲的嘱托与祝福。
对于日暮结月来说,“鹤丸国永”对她的意义非凡,因为这不仅是她第一次付出汗水得到的甜美回报,也是第一件被母亲郑重其事地托付给她的东西。
所以她也本该像母亲叮嘱的那样,对“鹤丸国永”要勤拂拭、勤使用。
但事实上,十五岁的日暮结月,却已经快有三年没有碰过它了。
是的,就在她得到“鹤丸国永”没多久后,她就再也没用挥过剑……
也再有没有跟任何“人”玩过游戏了。
“砰——”
日暮结月蓦然合上剑盒,自嘲地笑了笑。
她将这一振鹤丸国永的仿品塞回原来的地方,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杂物间。
她将杂物间的门关上,也将所有会令她陷入泥沼的心绪与心情关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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