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宫侑的声音听上去百无聊赖,但不是那种刚睡醒或者被电话吵醒的迷瞪瞪,至少他被吵醒之后脾气不会这么好——虽然这个人的态度本身就很差劲。
宫治注意到他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不像是人流稀少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宫侑应该在晨跑。
神经病才往人堆里面扎。
“你在菜市场吗?”宫治问,“老妈问你还打不打算回来。”
“回啊,怎么不回?明天就回。”宫侑只字不提菜市场,所以宫治合理怀疑他正在做的事和最鹤生有关。
于是他问:“最鹤生人呢?不在旁边?”
“我哪知道。”宫侑冷笑着。
但宫治百分之一百肯定他是装的,这家伙只是不想和他说而已。
宫侑向来如此。
他喜欢什么,就要给什么盖章。
可盖完章之后,他就开始喜欢欲盖弥彰。
像是生怕谁把他喜欢的东西抢走似的。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眼光确实不错,他会喜欢的东西大多都很受欢迎。
比如说排球。
比如说金枪鱼寿司。
比如说焦糖布丁。
比如说上个季度一上市就脱销的运动外套。
可这些东西都是只要花钱就能买到的,而且只要花了钱,就会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钱货给出去的一瞬间契约就成立了。
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契约不能单靠钱。
首先最鹤生会拒绝宫侑为她花钱,其次就算花了钱,她也不能属于宫侑。
奴隶制度是人类文明中的糟粕。
可宫侑偶尔会觉得如果有某种方式能让一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也很不错。
宫治不知道宫侑这种藏在心里的阴暗想法,但他很清楚自己双胞胎哥哥的独占欲有多重、自尊心有多强。
哪怕宫夫人十月怀胎把他生下,还是会时不时地想把这个死孩子塞回自己肚子里重造。
本该拥有无限慈爱的母亲尚且不能对宫侑的顽劣做到事事包容,对他的爱意还只停留在“这人脸不错球打得也很帅气”的姑娘就更没法容忍了。
宫侑千里迢迢跑到东京,要是不仅没能找到最鹤生,还落到个“我哪知道她在哪”的下场,依这人的脾气,他绝对会立刻返回兵库并抹消掉一切自己曾冲动赴京的证明,更不可能在东京呆上一宿。
他主动跟最鹤生告白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在此之前宫侑从来没有在哪个方面受到过这样的挫折——包括他最最热爱的排球——他努力了,却没能得到预期中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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