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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开口那一刻,白鸿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

森鸥外笑容不变,缓缓吐出一个词。

“——常暗岛。”

***

男孩喝退所有的仆人,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

他左右看看,四处都有白鸿待过的痕迹,一时间只觉心口郁结堵得自己上不来气,他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转了又转,最后目光落在胳膊上缠着的发带上,眼神蓦地一沉,直接粗暴扯了下来,用力扔了出去!

柔软轻盈的绸布无法施力,任由少年用尽全身力气也扔不出多远,轻飘飘地被风托着在天空打着柔软的卷儿,悠悠荡荡的飘向了远处。

五条悟看着天上随风飘荡的发带,他突然觉得筋疲力竭。

……就像是她一样。

任凭他用尽力气垫高脚尖伸长手指,也碰不到一点点。

都那么骂你了,生气啊,像以前那样和他生气啊。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谁稀罕你给我写信啊……

男孩屈膝坐在地上,沉默着把脸埋在了胳膊后面。

哪怕和自己吵架也好啊。

三五天不理人她又不是没干过,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五条家都说不准谁才是未来的家主。

……他才不稀罕呢!

男孩忽然自顾自地又开始生气,那发带任由他如何蹦蹦跳跳也抓不住,飘飘落入了远方的水池,没一会便浸透了水无声沉了底,连一点涟漪也瞧不见了。

***

那天晚上,侍奉的侍女没能瞧见按时入睡的小少爷,仆从们慌慌张张搜遍了大宅每一处角落,终于在废弃的别院冷池中找到了站在池水里的五条悟。

他专心致志低头,衣袖随随便便绑了起来露出一双苍白细瘦的胳膊,饶是如此濡湿水痕也已经循着一点落入水中的衣摆一点点蔓延至肩膀处,也不知晓五条悟到底在那里站了多久,他像是浑然不觉这已经是十二月的晚上,一点微风都能冷得人骨缝发凉,仍然站在池水中俯身寻找着什么。

男孩的手指细细摩挲过每一寸堆砌尖锐冰冷碎石的池底,终于在一群人惶恐的呼喊声中他忽然感觉到手指捏住了什么,男孩眼睛顿时一亮,猛地从池水里站直了身子!

找到了!!!

迎着月光,众人瞧见那是并不是什么珍稀名贵的东西,不过是条湿淋淋的白色发带。

当天晚上,五条家尊贵的少爷便发了彻夜的高烧,一群人慌慌张张忙里忙外,冷汗浸透的衣服换了一次又一次。

病中的五条悟倒是足够乖顺任人摆弄,只是没有一个人能从他手指里扯出那条发带,百般无奈便只能任由小少爷的手牢牢攥紧,指甲无意识掐破了一点柔嫩掌心的皮肉,在雪白的发带上印了几个月牙轮廓的艳丽红痕。

有人听见男孩昏迷中的低语,他们好奇凑上去,从破碎的音节里勉强拼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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