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乎意料的,白鸿摇了摇头。
五条家还没彻底安静下来, 横滨情况也不适合她直接把惠带走, 反而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难得回来一趟,我生母最后出现的地方, 我打算去看看。”
五条悟的表情明显呆了一下, 他跟着转开目光, 表情便变得有些微妙的不自然:“那里啊……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去那种地方?”
“说实话的话,本来是没想起来的。”
她随手合上面前的厚厚一摞,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只是左右闲来无事就大致看了一下这些年五条家的账目流水, 看到你几年前买了那栋房子,忽然就有些怀念了。”
五条悟诶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若是白鸿不提的话, 他自己都险些忘了还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隐秘疯狂的过去。
手臂……忽然有些疼了起来,似是自内里灼烧皮肤的烧伤, 又像是被反复抓挠过后的幻痛。
说起来, 自己始终没问过有关灵魂印记消失的事情:她是否真的死去过,是否真的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遭遇了什么完全不知道的事情;可是要如何开口?难道要直接告诉她自己曾经背着她与某个存在签订契约在自己身上留下属于她的灵魂印记?
……一定会超生气吧。
不, 生气是好的,就怕她听过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自己究竟有没有被真心实意地爱着呢。
很多时候, 白鸿对自己的底线几乎是不存在的,最初的愉悦和满足感消退之后,便只剩下了质疑的忐忑与不安。
她的无视和包容究竟是基于无所谓的态度, 还是真的喜欢到已经可以无视的程度了?
若是其他事情,五条悟拥有绝对会被原谅的自信——但是这件事,牵扯到的是他最为恶劣最为糟糕的一面,所以绝对不要被她知道,也绝对不希望她知晓自己曾经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白鸿的话,即使是这种事情也可能会随便笑笑,坦坦荡荡的和自己说无所谓吧?
那样的话,大概两个人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有关这方面,五条悟有着近乎野性的恐怖直觉。
并不是因为五条悟已经正确认知到“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以‘爱’为名被原谅”的事实,而是单纯基于对白鸿的分析,精准无比的剖析出这个人温柔表象之下冷漠残忍的一面。
她大概还会和自己拥抱,亲吻,完美履行妻子的义务,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在控制自己与他人的距离感这件事上上,白鸿一向非常擅长。
上一次他试图把这个人困在自己的身边时是自己六岁那年的生日宴,其后发生了什么,五条悟不愿意再去回忆一次。
……所以,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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