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一件事,林柚想。
刚才在看到剪报时就想当然地把这花瓶往花子身上联系了起来,却没意识到平木花子死去多年,她的同届生早就毕业了,怎么会在眼下又摆出一瓶花。
除非……祭奠的另有其人。
几支旧兮兮的灯管闪烁得比之前更频繁了,明暗交替间,那玩意儿就一下接一下,来回摇晃似的轻轻碰着林柚的脖子。
现在,正主就在她身后。
她抬起了头。
最先入目的,是一双脚。
由下及上,雪白的连衣裙沾了点点脏污的血迹,两手指甲青黑,无力地垂在身侧。伸出来的舌头长长地耷拉在嘴边,都有点干瘪发黑了。吊死在灯管上的女人随着其一晃一晃,就这么歪头看着她笑。
对上那双浑浊翻白的眼珠,林柚心里咯噔一声,条件反射地一弯腰——
这一下正好错开了冲她抓来的那只手,但那吊死的女鬼也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她嘴角的笑意越发扭曲,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深深勒出一道勒痕的脖子上还挂着那截绳头,视野之中,那道白色的身影却铺天盖地地倒了下来。
林柚再闪躲不及,她直觉腰上一紧,被扑了个正着,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膝盖摔得生疼,林柚却顾不上这个了。死死压在她背上的家伙轻飘飘的,力气居然格外的大,愣是死活都不撒手,伏在耳边留下声声阴冷的嬉笑。
这要是换成别人,恐怕胆子都要吓破了,偏偏林柚还在用力地向前伸出手。
——够到了。
她猛地收紧手指,在几把歪七扭八倒着的扫帚和拖把之间,拽住那只倒扣在地上的水桶的把手。紧接着,想也不想地回过身,瞅准了对方的脑袋,用力向下一套!
吊死鬼:“……”
毫无防备地被水桶扣个正着,只有舌尖留在外面,女鬼明显愣住了。
趁着这个机会,林柚一把挣开了她的束缚,头也不回地爬了起来。
她都跑出了两步,吊死鬼这才回过神来,隔着桶还隐隐约约听得见“呸呸”吐脏水的声音。
这下霍然暴起,眼看就要错失猎物,连桶都顾不上摘,张牙舞爪地向前猛扑上去。
看不见也不打紧,只要听声就能分辨出对方在往哪跑——
吊死鬼怒气冲冲地阴笑着,打定主意要纠缠个没完,非得将那敢往自己脑袋上扣拖把桶的家伙碎尸万段不可。
她感觉得出来,对方的衣角已经在自己指尖擦过了,干脆不管不顾地向前一扑——
林柚猛地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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