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丸。
由树仍然记得对方在那里张狂地大笑,“既然你凶残得像是夜叉一样,那你就叫夜叉丸吧!”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丸”这中字, 通常是作为他人小名的后缀而出现的。在城主看来,即使是那么凶猛的由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小鬼而已。
被赐名为夜叉丸的由树,除了这个名字外什么都没有得到。哦不,还是有收获的,一些伤药。
夜叉丸在庭院里给自己上药,他直接用手拔出了插在自己伤口里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容易引起感染的杂碎疼痛是无可避免的,而事实上,他只喜欢给别人造成疼痛,而不是自己得到疼痛。
“你这样子会死吗?”
夜叉丸猛地抬头,那凶狠的三白眼恶狠狠地看向出声的那个人。那是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少女,看起来比他要年长一些,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黑色的长发如同别国传过来的丝绸那般柔顺,穿着华美的单衣,藏在面纱下的一定是张美人的脸。
夜叉丸看着对方的打扮,想着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地位很高的人。说不定她是城主的情妇。城主虽然在大家眼里那方面不行,但他却是个占领了大片土地的城主。有这一点就够了。有这一点,无数女人便会朝着他而来。
夜叉丸一向是看不上这中以色侍人的没用女人的,但是想着对方可能会在城主边上吹耳旁风什么的,他便裂开嘴,露出一个充满腥气的笑容来。
“死?我可不会死。”他十分笃定道。
那个女人像是失去了笑意,离开了。来的时候像个幽灵,她离开的时候也像个幽灵。空气里残留着对方身上的淡雅的香气。
夜叉丸继续粗鲁地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他本以为自己坚硬不可摧毁,可是由伤口所引发而来的一场高热却让他昏迷在床榻上整整三日。与他同样身份的人们在请示完将军以后一概认为他已经活不到下一个黎明升起,于是便将夜叉丸扔到了马厩里面。那些马匹用那只会研磨草料的牙齿研磨着夜叉丸的头发,他的头皮在昏迷与高热里来回发疼。
在那的某一瞬间里,夜叉丸从自己的梦境之中,摸索到了一些奇怪的碎片。那是记忆吧,是谁的记忆呢?总是,看起来是非常强大的男人的记忆。在零碎的画面之中,一个野蛮生长的男人将无数人踩烂在地面上,而他的名字叫做“宿傩”。
宿傩。
宿傩。
……
夜叉丸醒了。
他睁开眼,本以为自己会看见脏乱的马厩的上端,可是他却看见了只有女人会装的纱帘。透过纱帘,他看见一个庞大的巨人的背影。等到他拉开帘子,才发现那个“巨人”其实只是穿着许多件衣服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使女打扮的女人跑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但夜叉丸还是捕捉到了那个词“春雪姬”。他蓦地想起来城主除了人见阴刀这个儿子外,还有一个一定会拿来和醍醐城主家里联姻的女儿。那个女儿的名字似乎是叫-春雪,所以别人才称呼她为春雪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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