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禁】
谭滢从身到心都非常疲惫。
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她一直到后半夜才地睡着。
梦里是交错出现的谭海和父亲的脸。
父亲说:“贱货、婊子、变态、不要脸。”
谭海说:“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父亲抽出皮带,高高举起,下一秒就是铺天盖地的殴打。
谭海抽出皮带,露出昂扬的阴茎,绑住她的双手强迫她为他口交。
他们的面容重迭在一起,那一模一样的眼睛,最后逐渐变成了一双暴突出来的、布满血丝的、死不瞑目的双眼。
谭滢无法从梦魇里挣脱,额头上都是汗。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被搂进一个有点潮意的怀抱里,鼻尖都是薰衣草的味道。
在他的怀里,她终于睡得安稳。
有大爷在晨练的时候,谭海就披着一身的霜露到了家。
紧绷了整夜的精神放松下来。
卧室的门反锁了。
不过没关系,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他的幺儿正蜷缩着侧卧于床上,一直在梦呓,睡得不太安稳。
少女瓷白的胴体上有着粗暴性爱的伤痕,是被狠狠蹂躏过的无助感。ΓOUЩёиЩū.Dё(rouwenwu.de)
他凝视着她皱起来的眉头。
这个时候谭海心中并没有什么伤害了她的罪恶感,他只觉得这都是她自找的。
她把他拖进乱伦的罪恶里。
然后又试图抛弃他。
一想到两叁个月之后她又要离开,他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
这叫什么呢?
这叫赠他一场空欢喜。
谭海不想余生都在漫长的等待和思念中渡过。
更不想在她的婚礼上,把她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
他太怕了。
凌晨六点半,谭海洗去了满身的烟酒味,换上干净的睡衣上了床。
他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和她一起入眠。
他只睡了两个小时就醒了。
早上八点半,他下楼去买了早餐放在餐桌上,豆浆油条包子,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除了早餐之外,他也去药店买了药,细心地帮她把身上的伤口上了药。
谭滢主动粘上他。
“哥,我好冷……我好像发烧了。”她半睁着眼睛,声音虚弱。
谭海这才发现,她的额头发烫。
他翻出医药箱找温度计,医药箱里面的药品全都过期,谭海手发抖地拿出水银温度计,夹入她的腋下。
冰凉的温度让谭滢很不舒服,翻来翻去地不配合,温度计从她的腋下滑落好几次。
谭海便搂着她坐起来,手紧紧地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乱动。
生病时候的谭滢很会撒娇,一会儿说哥你抓得我手痛,一会儿又说想吃冰淇淋。
在测量体温的五分钟里,他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念头。
第一时间想起的,居然是当年他发烧、她用酒精给他物理降温的场景。
也是那一次,他突然发现,妹妹是一个女孩子。
——在那之前,妹妹就只是妹妹。
在那之后,妹妹有了性别。
叁十八度叁。
谭海帮她穿上了衣服,一路下到地下停车场,把烧得昏沉的她放在后座,驱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医院里面的停车位满了,他把车停在大马路边的临停位置上,抱着她直冲急诊部。
挂号、就诊、量体温、开单、交钱、抽血化验、拿药、输液。
谭海忙得马不停蹄。
在给谭滢手背上扎静脉输液针的时候,护士看到了她手上被绑过的伤痕,看他的脸色都变了,问:“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遭了什么罪?”
谭海只庆幸她给谭滢穿了长袖长裤。他避重就轻地问护士:“这里需要再包扎一下吗?”
“不用,擦点碘伏就好。”
看着点滴一滴一滴地流进了谭滢的体内,谭海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谭海说要去上个厕所,让谭滢好好睡会儿。
谭滢乖乖点头了。
等他从输液室里出去,刚才那个护士又过来找谭滢,翻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的淤青,问她:“是不是有家庭暴力?我这边可以帮忙报警。”
谭滢撩起眼皮看她。
面容青涩,一看就初出茅庐,满脸的正义感。
谭滢摇摇头,声音轻飘飘的。
“没有家庭暴力,这是我和男朋友玩SM不小心受伤的,不用报警。”
护士皱皱眉,确认她不需要帮助之后就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撞上谭海回来,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大早上的,输液室里没有人,谭海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只是看着谭滢苍白疲倦的脸。
谭滢也注视着谭海,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谭滢说:“哥,我想吃面包和牛奶。还有,这个椅子坐着不舒服,你帮我买个腰枕吧。”
谭海点点头,应了声“好”,就出去了。
谭海买完早餐和腰枕,还顺带买了个薄毯子,回到输液室里,发现连人带输液瓶都不见了。
他慌了神,正准备找扎针的那个小护士问人去哪里了,就看到谭滢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旁边是扶着一瘸一拐的谭滢、帮忙举着输液瓶的护士。
谭海的心落回原地。
他接过输液瓶,朝护士道了谢。
护士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回头对谭滢说:“以后注意点分寸,以后留疤了不好看。”
等护士走了,谭滢才说道:“我刚刚上厕所去了。”
谭海:“我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没有跑,”她回答道,“我说身上的伤是和你玩SM弄的……人家以为是家暴,差点要报警了。”
谭海沉默着坐在她旁边,谭滢也没继续说话,吃完早餐后把头靠着他的肩膀闭目养神。
谭滢身体不错,烧也退得快,从医院回家后睡了一个下午,精神就好了很多。
晚饭时,谭海做了酸菜鱼,熬了粥,谭滢的胃口不好,只喝了半碗粥就放下了筷子,鱼也只吃了几片。
谭海见她没什么胃口,劝了几句也不听,也就作罢,监督她吃完了今天医生开的药。
谭滢一直在等他的解释和道歉。她吃完饭就找谭海要手机,谭海不给。
于是谭滢就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没什么好看的。
除了无聊的综艺就是无聊的电视剧,她的耐心都快用光了。
谭滢把节目调到了法制频道。
谭海收拾完厨房,和谭滢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电视正在放:“犯罪嫌疑人李某把毒品藏在了汽车轮胎里……”
他搂着她肩膀的手都收紧了。
谭滢肩头一缩就从他的臂弯里滑脱,坐到了离他一臂的位置,手按了一下遥控器,换成了本市的晚间新闻频道。
她连头也不抬,也没跟他说话。
谭海朝她靠近,谭滢又坐得离得更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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