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是燕骥亲手杀的。把人切成块这种事燕骥不是第一次做,如何让人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生生看着自己的四肢与身体分离,备受折磨,他早已信手拈来。
亲眼看着狼狗冲进来,将尸体啃得面目全非之后,燕骥才抬脚离开。
亲手杀了人,燕骥心底积攒的郁气总算散了些。一日一夜的时间做完这些,他又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宜州。
让卫兆简单打扫了一下,燕骥又住回了之前的小院里。
是夜,月色皎白,燕骥负手站在院子里,深邃立体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望着某处出神。
卫兆站在他的身后,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他的眼里,燕骥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卫兆最初跟在燕骥身边时,亲眼看着十几岁的少年亲手屠遍了一整座府邸的人,浑身像是从血海里捞出来一样,唯有一双眼睛,乌黑阴沉,冰冷得不像一个活人。
也曾经见过羽箭射在他距离心脏仅两寸的地方,他亲手将羽箭生生拔出,鲜血如注喷涌,溅了满脸的血,那样钻心的疼痛,他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可如今,卫兆也是亲眼见到,他为了见一个女子,不远千里,却被人家拒之门外,淋了整夜的雨,也没等到人家出来看他一眼。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自有一物降。
卫兆一时不禁感慨万千,这时,燕骥忽然出声:“卫兆。”
卫兆赶忙收起思绪,上前道:“属下在。”
燕骥转过身,沉声问:“女子都喜欢什么?”
“.....?”
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卫兆顿时一噎,他的年岁比燕骥长了两岁,却也未曾尝过情爱滋味,也没讨过女子欢心,哪知道这些。
不过他没胆子说出来,脑中赶紧搜罗着宫里侍卫常送宫女的那些东西,踌躇道:“女子应多是喜欢胭脂水粉,首饰珠宝,或者名贵衣裳。”
闻言,燕骥沉吟片刻,忽地想起之前在京城时,她从头发丝精致到脚的模样,每次见他时,就算是穿着男装,她也会将衣裳的腰身改细些,露出盈盈一握的腰线来,招眼得很。自从来了宜州之后,她便不常穿那些华丽又繁琐的衣裙了,换成了更像平常人家的打扮,是怕追兵追来,太吸人眼球。
上次见她穿得那般招人,还是那晚她主动来他的房间。如蝉翼般轻薄飘渺的外纱被她抬手脱下,缓缓掉落在地上,如天边火红艳丽的晚霞。
也是那晚,她说,若是他出了这个门,她便永不再回头。
她说到做到了,他却没能做到。
思绪越飘越远,燕骥轻咳一声,压下心头涌起的复杂情绪,瞥了卫兆一眼,淡声道:“问你果然是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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