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吹,床旁边的狗窝看着都比这宽敞。
见岳烟的注意力全在床上,鹿青崖敛起眼神里的痴呆,竭力憋着笑意。
眼前这个房间是秋姨的卧室,身为一个几乎没有消遣娱乐的无趣工作狂,她自己的大宽床在书房里,没有单独的卧室。
只够一个人睡的单人床,狗子还非要占据一席之地,让本就狭窄的空间雪上加霜。鹿青崖非常自觉地爬到里面去,枕着狗子打开被子,一脸躺在床上等岳烟的样子。
岳烟眨巴眨巴发干的眼睛,无奈道:
“我还是去楼下睡沙发吧。”
鹿青崖没回答,就只是趴在枕头上,小脸儿堆在交叠的手臂里。凤眸的线条柔软下来,有点软趴趴地瞅着她。
这小眼神儿,看得岳烟差点以为自己是个无情渣男,欠了眼前人什么情债似的。
算了算了……她认输地妥协,在床边坐下,以尽量不会紧挨鹿青崖的力度一步步往里头挪。好不容易躺下,她困得什么心思都没有,伸手按在床头灯的开关上问道:
“关灯了?”
“我看会儿书再睡,你先别关……”
鹿青崖面孔埋在被子里,闷闷地说道。
都三点多了,床头灯还这么暗,你看哪门子的书?岳烟忍不住暗中吐槽道。见她整个人都藏进被窝里,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不会是怕黑吧?”
鹿青崖白皙的面孔上浮起一道桃色,软糯的双唇还在嘴硬:
“我……不怕。”
一看就是怕黑,话都说不利索了。岳烟心中憋笑,听她这样说,故意反问道:
“那我真的关了?”
鹿青崖看向她的目光似乎有点隐忍,又有点委屈,委屈她为何非要戳破,就不能给当姐姐的留点面子吗?见她似乎执意要关,纠结地咬了咬下唇,将整个人包括脑袋在内都藏进被窝里:
“关吧。”
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非要我自己承认怕黑这一点吗?鹿青崖躲在被窝深处,本就疏淡的眼眸更添几分失落。这岳烟,枉我还给她过生日。
早年间跑龙套时,明明是主演耍大牌耽误进度,导演却只拿她开刀,把她骂的浑身全是毛病。或许是逆反心理作祟,即使如今功成名就,她也从不肯承认自己有什么小毛病,哪怕是怕黑这种再细微不过的事。
窝在被子里头无心地摆弄着指尖,她听见一声脆响,被子外蒙蒙的光骤然离去,只留无边无际的黑暗。将面孔死死掩在枕头里,只要她藏得够深,黑暗就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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