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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从迫不及待地期待新一天的挑战,变成了不得不硬着头皮应对新一天的麻烦。不过我还没垮。我的身体对于努力的惯性已达条件反射的程度,就像此刻我那只自动伸向手机的左手。

但是我的左手没有抓到手机。难道昨天晚上我没有把它放在床头?这不可能。我晚上都是刷一会儿手机才睡的。也许手机在枕边。我的左手又伸到枕头下面,已经有点烦躁如果起床第一件事就不顺,今天我就要格外当心。别说我迷信。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古人朴素的经验总结总是有点道理的。最多是,现有研究还没有发现其背后的科学依据。

我没有摸到手机,并且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枕头怎么质地有些奇怪?好像是我最讨厌的真丝枕头。我喜欢柔软的,带一点粗糙感的纯棉枕套。过分丝滑的质地会让我觉得不踏实。与此同时,我嗅到了氤氲的香气。好闻、得体、冷漠。就像是某些用价格将普罗大众拒之门外的奢侈品店里的气味。

我疑惑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的陌生的床上。这屋子面积巨大,层高接近两层楼,让我感觉自己躺在庙里。但我确定这不是一座庙,因为墙上贴着恶俗闹腾的小花纹壁纸,墙角站着带有凹槽的壁柱,顶端是不伦不类的漩涡形柱头,天花板和墙壁交接处堆叠着复杂浮夸的石膏线脚,细看还镶了金边。

与之配套的是天花板上的巨大的水晶枝型灯,也是古典款式并且镶金嵌银。光线昏暗,是因为厚重的、颜色暧昧的天鹅绒窗帘。

而我躺的这张床硕大,柔软。床头是曲线型的,白色的皮革面上嵌着珠子。我身上的被子更可怕,不但是光溜溜的真丝表面,还是粉红色的。

这满眼的杂乱装修看得我浑身难受等等,我怎么看得这么清楚?我不是近视眼的吗?

我彻底明白了,原来我还在梦里。我并没有真的醒来。

脚步声响起。一个经济不发达地区特有的朴实口音关切地问道:小姐!你醒啦?

我循声转头,见到了一个白衣黑裤的老太太。她梳着个疑似旧社会的发髻,慈眉善目地站在一边。原来这个梦里我是个有佣人的小姐。

嗬,有意思,虽然土了点,倒是个豪门梦。

我有点高兴。我天生劳碌命,做梦都不得安宁。别人常会说自己做了怎样的美梦,而我的梦不是做不出高考卷子急得满头大汗,就是精疲力尽地拯救世界。在梦里,我客串过越飞越低还要努力行侠仗义的超人,莫名其妙认领了保护唐僧西天取经任务的圣斗士,还有在世界末日加班加点努力造方舟的意大利工头。有时候一觉醒来,比没睡还要累。

今天的梦看起来不错,有钱还有佣人。我高高兴兴地坐起来:醒了。我的手机呢?手机就是我的命,即使在梦里也要形影不离。

在这在这。老太太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亮闪闪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镶满了水钻的粉红色手机。

这梦好是好,就是道具有点太土了,让人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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