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还躲着,不肯把脑袋露出来。
池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们两分钟,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池月前面只有宋郁一个人,但他从始至终都像在对一群人说话一样。
过了一会,宋郁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臂有所松动,他慢慢地抬起头来。
庄白桦和赵医生紧张地注视着病房里的情况。
庄白桦本以为出来的会是最尖锐的溪音,没想到宋郁松开自己,慢慢地在床边坐好,双腿岔开,有点大大咧咧,手搁在膝盖上,姿势很放松,望着池月,嘴角噙着笑,眸光深邃,像广袤的湖。
宋郁的病气瞬间消失,他微微弯曲着脊背,手虚握成拳。
庄白桦见过这种姿势,拳击手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就是这么个坐姿。
万万没想到出来的是卫丛森。
严格来说,卫丛森是池月的老师,确实很适合在这时候出来,因为只有他才能跟池月心平气和地聊天。
池月靠在椅子上,见到卫丛森也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地说:“我的时间很宝贵,有话快说。”
卫丛森叹息般地笑笑,眼睛里带着年长者的忧郁,他说:“我的喀秋莎,我们都想多看看你。”
庄白桦抬起手,弹掉胳臂上的鸡皮疙瘩。
赵医生则是在一旁记录这个“卫丛森”的行为模式,试图分析他的特点与弱点,作为今后谈判的筹码。
卫丛森望着池月,语气平和:“我们几个人抢破头,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池月不吭声。
卫丛森跟池月攀谈起来,跟他讲自己回到俄罗斯后发生的事,讲他是如何跟母亲的家族对抗的,要不是庄白桦知道真正的卫丛森正带着家族的人创业,他差点就信了这些鬼话了。
宋郁身体里的卫丛森拥有一套完整的人生经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经历在往前延伸,不断补充,就像他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恐怕其他副人格也是如此。
池月全程放空,爱答不理,完全没在听卫丛森讲话。
卫丛森也不恼,大方地跟池月谈天说地。
后面,他抬起头看着这间白色的病房,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真想再跟你在拳击场上来两招啊。”
池月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卫丛森微笑着,突然问了池月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从我们之间选择一个?”
池月收起放松的表情,沉下脸。
“我们这么爱你,你一个都没看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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