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许多亲朋好友,可仔细算来,如同昭阳公主这样毫无保留对待她的,世间竟也只这一人了。
往日她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被祖父提在手上,生?拉硬拽,她是高门贵女,是第一美人,是裴家小姐……却从未有人在意过,她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愣怔之下,也就忘记放开昭阳公主公主的手,然后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痕迹。
她低头一看,蓦然瞪大眼睛,昭阳公主原先如同白玉般纤洁的手指,如今是一个又一个的针眼,结痂后还能看到微小的血渍。
“这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升起一股无名怒气,似是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昭阳公主低头,目光闪烁,将双手往身后藏了藏,含糊不清道:“就练刺绣嘛……”
裴从玉质问道:“是不是宫里嬷嬷强制你学的?”
昭阳公主明明不爱女红,怎么可能主动去学刺绣。
“不是不是,她们怎么会有那个胆子……”昭阳公主否认了这个猜测,只不过没有继续说下去。
裴从玉以为她是有难言之隐,顿时想到自己家仅仅是丞相府,就糟心事一大堆,昭阳公主家可是皇宫,定?然有更多逼不得已的事情发生?。
她不再?多说,只沉默的捧着对方的双手。
看着?看着?,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怎的,她突然低下头,轻轻啄吻这双遍布针眼的柔夷。
裴从玉目光清正,表情也无任何亵渎之色,仿佛只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昭阳公主的感受就全然不同了,她的手猛然颤抖起来,被轻吻过的地方仿佛燃起了一把?大火,一直燃到她的心里,将她的耳朵烧出一片通红来。
“你你你、你,干什么?呀?”昭阳公主结结巴巴问道。
裴从玉表情正经,解释道:“小时候我?受伤了,我?娘就会亲亲我?的伤处,我?就不觉得疼了。”
说完,她目光纯洁的问:“阿昭,你还疼吗?”
昭阳公主有些难以言说的失落,又脸红道:“不疼了,很管用。”
两人又相对坐了一会儿,却是无言以对,因此没过多久昭阳公主就提出告辞。
昭阳公主走后,裴从玉单手枕在头下,望着?床帷的目光逐渐幽深,脸颊也升起几分血色。
其实她刚才说谎了,小时候她娘忙着?和妾室争宠,却总是被压一头,见她被庶子庶女欺负了,也不敢去讨回公道,只是软弱的抱着她哭,也从来没有亲过她。
至于刚才为什么?亲昭阳公主,她不知道原因,只是突然很想,于是便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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