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甫一进门,坐在窗边发呆的裴从玉就被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问:“阿昭?你?怎么来了?”
昭阳公主站着不动,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她身上一直在往下滴着水,不一会儿身前?就落了一个小水坑。
“阿昭……”裴从玉向前?走了几步。
昭阳公主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抱住她,却因为自己一身的水汽而止住,她眼神中满是空茫与痛意,呆呆的道:“从玉,我来给你?送荷包,你?及笈时我还没绣好,现在终于绣好了。”
裴从玉往她手上看去,见她紧紧攥着一个藕荷色的荷包,上面绣满了她们初见时的梨花,此时也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着水。
见到这一幕,裴从玉强忍了许久的泪意终于落了下来,她鼻头一酸,扑进昭阳公主怀里,紧紧抱住对方。
“阿昭……我们、我们怎么办……”
昭阳公主颤抖着手搂住她,声音中满是凄楚:“我也?不知道,从玉,从玉……”她一声声叫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慰藉些内心的苦痛。
即使再少年老成,她们终究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从小生活在男权社会,听的是女子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说教,看的是男人三妻四妾、宠妾灭妻的事情。敢于冲破世俗相恋,已经是难得的勇气与出格,如今蓦然要与皇权对抗,要与世俗对抗,满心都只剩下了绝望。
这种悲情戏码裴瑶瑶向来不爱看,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前?世,代入感太强,如果不是以精神体的方式存在着,她现在恐怕已经泪流成河了。
昭阳公主痛苦的说着:“我去求了父皇、母后、太子……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只知道国师说你会嫁入皇家,那你就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从玉,我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裴从玉默然许久,她的指甲紧紧扣进手心的肉里,咬着牙抬头道:“阿昭,我们逃吧,逃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去,好不好?”
昭阳公主愕然,对上她决绝的眼神,猛地一颤,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这不是个好主意,但少年人的爱不讲道理,没有理智,即使是只能得到短暂的温存,她也甘愿去做那只扑火的飞蛾。
裴瑶瑶和红缨大概已经都预料到后续的发展了,她们震惊于两人的决绝,也?忧心于最终的结局,可内心却是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有种微妙的震撼感。
原来……“我”曾经这么勇敢过,可以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
昭阳公主和裴从玉下定决心后,就商议了逃跑计划,当晚便携手逃出了丞相府。
裴瑶瑶几乎不忍再看后面的事情。
她们没跑出京城多远,便被突然发现自家小姐与公主不见了的婢女知晓,上报给了裴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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