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月满和聂初文都是知道程佳意的,也大约知道她们之间闹了些矛盾。
这会儿听见楚沅和程佳意和好,涂月满也是高兴的,毕竟她也知道,楚沅就只有那一个好朋友,这两年两个人闹矛盾,楚沅身边就没个同龄人跟她说什么话了。
听到楚沅说明天就回,涂月满也就不疑有他,细细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楚沅没办法跟她解释这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荒唐事,只能说谎。
涂月满和聂初文在尽力向她隐瞒一个超出常人认知的世界,而她也在尽力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去车站的时间还没到,民宅的小房间也还没退,楚沅跟那个女生道了谢,就回东街的民宅去了。
她才走进院门里头,就看见院子里有个穿军绿棉衣的中年男人正在水龙头那儿洗头,大约是没洗发水,他竟然抓了一把洗衣粉就要往头上弄。
也许是因为那个粘满了烟盒纸的本子留给她的印象太深,楚沅这会儿一下就认出来他就是之前在车上的那个大叔。
看他真拿着洗衣粉在手里弄了水搓了搓,楚沅就走了过去,双手揣在兜里看他。
男人头发都已经被搪瓷盆里的热水浸湿了,他冷不丁地看到一双白球鞋,动作下意识一顿,脑袋一歪,就看到了那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的姑娘。
他半眯着眼睛,显然还没认出她来,“姑娘你谁啊?”
话才说罢,他又稍微直起了点身子看她,觉得有点眼熟。
也许是她那头卷发太扎眼,长得又讨喜,再加上楚沅今天穿的,刚好也是那天穿过的羽绒服,他回过味来,“是你啊!”
楚沅见他认出来了,就“嗯”了一声,笑着问他,“叔,你用这个洗,不怕秃头吗?”
他听到她口中的“秃”字,就没由来地觉得头有点冷。
“你等一下。”他还没说什么呢,就又听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慢悠悠地往楼上去了。
楚沅睡醒后起来洗漱,又想洗个头,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洗发水,她就去外头的小超市里买了那种袋装的洗发膏。
她用完还剩了两袋。
男人用了楚沅给的洗发膏,坐在烧了炉子的烤火房里擦头发擦了一会儿,脑子里还在回想之前在车上遇到这小姑娘的事。
“缘分啊姑娘。”他笑起来。
“叔你怎么还在这儿?”楚沅一边喝热水,一边问他。
男人用毛巾囫囵擦了几下头发,就坐在那儿伸手烤火,“我啊,每年总有一段时间要耗在那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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