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既是你要与他私定终身,现在又何苦哭闹不休。”
我没有,从未有之
“我当初跟你说,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我教你这么多年规矩却得了这么个结果,你是不是天生如此!”浪荡,轻浮
我不是,缘何至此
顾清林还有大把的怨气想要撒,但看见摇摇欲坠的温娇儿只觉厌烦,连咒骂都懒得所说便拂袖离开,回到她那幽闭的寝屋中,留温娇儿一人瘫倒在门厅。翠梧想拉她起来,哭道:“地上凉,小姐快起来罢。”她让绿竹过来,和她一起把温娇儿架起扶到椅子。温娇儿靠在椅子上,神情懵懵的,“阿梧,娘厌我。”翠梧不说话,只哭着蹲在地上给她的裙角掸灰。
温娇儿被宁王陷害时,正巧赶上了夫人母亲的忌日,亦是温娇儿的生日。她母亲死的不光彩,四十多的人,是与前宅的侍卫有了首尾,被父亲赐一尺白绫而亡,连尸首都被仍在乱坟,顾家大办葬礼,最后下葬的却是个空棺。顾清林听到消息当场发作,刚满九月的温娇儿就这样出生了,带着深宅大院的腌臜与顾清林的怨气呱呱坠地。生了温娇儿后顾清林终日郁郁寡欢,几度想要自杀,五岁前的温娇儿没见过几次母亲,都是被温白聿带在身边的。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
翠竹的抽泣声成为了唯一的回答。
温娇儿推开温白聿,红着眼朝他大吼。
“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温白聿紧抿着唇不说话。
“为什么不留在京城,为什么不回我书信,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嫁过去四月余,一个来看我的人都没有!一个,一个都没有!”温娇儿把周围所有能拿到的东西都往温白聿扔去。
青瓷碗碎在温白聿的绣着精致云纹玄袍边,白粥溅落在衣角,斑斑点点好似那不能在白日言说的浊物。华贵的东西被玷污,这样一件锦衣,需要手熟的秀娘连绣三月。可对于如今这些追求绮丽奢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来说,逃不过是被丢弃的命运。
温白聿上前一步,将崩溃喘息的温娇儿轻轻搂住。正准备开口,温娇儿却迅速的缠上来,白玉似得胳膊紧紧勾住温白聿宽阔结实的肩。
纤纤十指力道大的出奇,衣袍都快要被抓破,她哑声道:“爹爹,您可想好。”舔舔干涩的唇,“既来,就别想再把我抛下了。”就像把五岁的我交给母亲时,若再如此,我便与您同归于尽。
温白聿没有回答,惯是清朗如春风,柔和如月辉的面庞紧绷着,沉默着,只将她搂的更紧,两具身子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衣服都快陷入皮肉里,仿佛这样才能填补小女儿那四月里饱受惊惶与绝望蚕食,却仍日日夜夜盼着他来相救的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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