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那么说,接下来两天他们开始分开睡,隔着宽阔的中厅,佳明听见他在房内讲电话。各种事不足而一,有的是在催促,富有涵养的催,话锋点到即止。总不会让人难堪。有的是在责难,再有的是许多官方交谈。她听得不太清楚,但总能感知到他大概在面对一个什么的人讲话,语气和语调也是因人而异。这么一个人,其实也有千面。所以她的那点儿内心活动,在他来看又算什么呢。
工作室打来电话,是秦可清,她们不定期地回联系一次。
“在那边还好吧?”
佳明握着手机,感受着秦可清的亲切和细致:“可清姐,你遇到困难时会怎么办?”
秦可清呵呵地笑了两声:“能怎么办?不怎么办,方案有很多,一个个的去试,试到成功为止。”
佳明是真的倾慕她,一个女人是如何做到这般的强悍无所畏惧,所有人和事仿佛都能被她踩在脚下。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每个个体都不一样,生存的要素更不一样,你可以说我很厉害,更可以说其实我从起点上就比别人占了好多便宜。”
两人说着就笑了起来,佳明知道自己跟她说的不是同一性质的问题,可清又点她:“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跟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要接纳自己,接纳自己的情绪,接纳自己所有的好与坏。好坏也并非绝对。”
“其实吧,总结来一点,就是你大可以自私点。”
“对了,余律师让我问你好。”
佳明头大,秦可清调笑:“说真,你实在选不出来,拿他当个备胎也好。”
“说什么这么开心?”龚彻悄声无息地进来,卷着袖子,蓝衬衫下露出一截精悍的骨腕,青色的经络从腕表处往上延伸。
那头秦可清听到声音,干脆让佳明把电话递过去。
原来他们也算认识,两人热气腾腾的寒暄,说些不疼不痒的话,尽到社交礼仪后挂断。
关于佳明的她什么都没提,各个都是人精,只说了一个返晋的日期。
佳明说好,龚彻还是拿着电话,眼睛却盯着她,手指在佳明鬓边勾勾扰扰地缠:“明天乡里有个活动,一起参加吧。”
乡里的活动不外乎祠堂供香,村委讲话诸如此类,毕竟还没到过节的时候。
祠堂刚刚翻新过,柱子漆成丹砂赤红,雕龙画凤处愈发惊喜,里头还是古朴的乌木地板,龛位上是列祖牌位。村委代替大家上前进贡燃香,鞭炮声响起,是中庭处新建的石牌,披盖着红绸。在大家的目光中,龚彻上前去,拿一根细铜的挑子,左右跟村委一起把盖头给掀开。
佳明应景地给他拍了几章,原以为接下来就是吃宴席,倒不是,一队人马穿着短装戴着工具出来。大家簇拥着队伍往山上去。
佳明落后一步,穿插在人群中,问人这是干什么?
说是敬畏山神的狩猎活动,猎到什么无所谓,图个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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