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苏缨还没弄清情况,陆翀转身一个踉跄,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站不稳似的,又抬手摁住额头,低声呢喃:“头晕!”
苏缨来不及细想,连忙展开手臂,手忙脚乱地撑住他,细细的胳膊抱住他的后腰,另一只手撑着他的手肘。
哪怕陆翀收着力气,苏缨还是差点被他压垮,小声:“哎呀!”
她甫一靠近,陆翀便嗅到一股香味,清甜温香,和他用来缠绕伤口的棉布是一种味道,是她自带的体香。
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陆翀被她触碰的地方瞬间燃烧,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好像响起嗡鸣,心脏控制不住砰砰直跳,手脚仿佛不受控制了。
隔着一层衣服,苏缨的手掌直观地感受到他皮肤上的的温度。
片刻的功夫,他怎么烧得更严重了?
苏缨用着力,呼吸急促: “你发烧了,快回去躺着啊!”
陆翀骑虎难下,僵着身体,同手同脚的被她推进屋,躺回躺椅,脱离她怀抱的那一刻,浑身泄力,终于回到了一个伤员该有的状态。
这回他是真晕了!
这张躺椅其实与陆翀高大的身形不匹配,他躺直了,一双大脚是悬在外面,暴露在苏缨眼下的。
他赤脚在外面走了一圈,脚底除了有些脏外,还硌了几块细碎的小石子,隐隐约约像是破了皮。
腰腹缠绕的白色棉布一点点加深颜色,是醒目的血色。
他说是要在这里养伤,但养着养着,他的伤怎的还更严重了!
苏缨皱着眉,耳边陆翀的呼吸声更是越来越粗重。
苏缨看他满面红潮,虚弱无力,好像被人欺负了的模样,呆了呆,不合时宜地想,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苏缨悄悄地想着,身体也忙活起来,她跑出去,重新打了井水,浸湿了巾子,轻轻地搭到陆翀的额头。
冰凉的湿巾子让陆翀眉目舒展。
苏缨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笨拙地模仿着记忆里秋嬷嬷的手法,等巾子被陆翀烘热,就迅速地换上另一条。
又时不时的叫他一声,让他别真的昏死过去。
几番折腾,苏缨坐在蒲团上,手肘支在他身侧,撑着下巴,一边观察他的情况,一边回想自己被他拎小鸡崽子似的拎起来的样子。
苏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把她拎起来呢?没讨到好,反而让自己的伤势加重了。
难道是脑子烧糊涂了?
不应该啊!
难不成以为她要跳井?
苏缨抿抿唇,应该……不会吧!
但他惊慌惊恐的表情,让她觉得,这可能就是答案。
陆翀意识迷糊,烧得神志不清,耳边恍惚地听到一道柔和又焦急的声音。
“你还好吗?”
“喂!你别睡呀!”
“你伤口疼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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