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他,从褥子里扯了块干净的布给他,“你的手太脏,若碰到那处,定会发脓溃烂。用布包着,会好一些。”
方喻同接过来,闷声道谢。
只是他实在不太会包扎,缠得脚掌像只肿起来很高的馒头。
阿桂弯腰,“我替你弄。”
可方喻同却似被闪电劈了似的,“唰”地一下站起来,别开脸,硬邦邦地说道:“我才不需要你帮我!”
不知这小孩又在别扭什么。
阿桂讪讪地收回手,从怀里掏出几块指甲盖大小的干饼,放在竹筒盖里接了些雨水泡软,再递给他,“马上又要赶路了,只能先吃点这个填填肚子。”
这是早上方喻同给她的干饼。
她没全部吃完,藏了一些。
在二叔二婶家待了这么些年,阿桂习惯性地只吃六分饱,且总要藏些吃食在身上才安心。
方喻同也看出来这是阿桂早上没吃完的,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没吃完?”
“我饭量小。”阿桂抿了抿唇,琥珀色的眸子里像是蕴着雨色空濛,“你吃吧。”
方喻同接过来,又问道:“你呢?”
“我刚刚已经吃了。”阿桂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
大家一起赶路会走得更慢一些,她估摸着要两三天才能到南马村。
她和方喻同两张嘴,要省着些吃。
所以她只在饿到心里烧得慌的时候,会磕一两粒花生米顶顶饿,但这些都不需要告诉方喻同。
他还小,正是长身体的年纪。
方秀才既然拜托了她,她就会在把银子退给他之前,多照顾他一些。
再说,阿桂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饥饿的感觉。
若吃得太多,她反倒有些不适应。
方喻同并不知道这些,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那几块干饼。
阿桂见他似乎没吃饱,又给他递了几粒花生米。
他接过去,放到嘴里咬着,小小的俊脸沉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都随便填了填肚子,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又走了小半日,村长便遣着村里几个腿脚快的去找找夜里落脚的地方。
雨还下着,虽然不大,但地上都是湿的。
天也黑得早,得早些给大家寻个夜里的住处。
大家都不想一天到晚身上都湿漉漉的,更不想又湿又冷地睡在泥地里。
晚上若是能生个火,烤得一身暖烘烘的,多好。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天快黑的时候,有村民回来报信,找到了一个山洞,只是离大路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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